南知鸢的身子骨不算好,尤其是在诞下棠姐儿之后。
每回的月信都不甚规律,甚至第一日时还会牵扯到小腹疼。
谢清珏看着南知鸢渐渐白了的面容,还是将心中的思绪压下。
南知鸢整个人蜷缩起来,像极了弯曲脊背的虾。
她闭着眼睛,可眉心处的褶皱却也印证了她的难受。
“先前的药又没吃?”
谢清珏突兀的声音响起,南知鸢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话。
她不是很想说话,拖长了音“嗯”了一声。
那药太苦,她着实是咽不下去。上一回来月信的时候,都只是隐隐约约的疼痛,完全能克制得住,可今日这回的疼痛来势汹汹。
南知鸢有些烦躁。
想到六日之后,便是梦境之中自己死亡的时间。
她便更烦了。
谢清珏原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可看到她的侧脸,一下把话给咽了下去。
“近日可有什么想要的?”
南知鸢抬眸看向他。
谢清珏依旧是那样一副死人脸。
“想活着。”
便是南知鸢也不得不承认,嫁入谢府这五年,她从未短缺过什么。
衣裳首饰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她在闺中对画画感兴趣,他知晓之后也给她寻了画师来教导她。
除去待她太过于冰冷,当初的谢清珏着实是挑不出其他毛病来。
可如今,却不同了。
南知鸢将头慢慢埋了起来,不愿让谢清珏瞧见她面上的神情。
在她以为谢清珏对她好歹是有些不一样的时候,他就这么将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带了回来,不顾她的情绪想纳为妾室。
更是在梦中她死之后,连灵堂都未曾去。
南知鸢越想越气,小腹感受到了主人的气焰,愈发难受起来。
南知鸢眉心拧紧,她尚未察觉,额间上都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谢清珏听着她有气无力的三个字顿时怔愣住了。
“这般疼?”
南知鸢一听便知晓谢清珏这是误会了她说的话,只是她现在也没有力气反驳他,就这么闭合着双眼。
谢清珏思忖了片刻,躺在她的身边,掌心温热,贴紧了她的小腹。
谢清珏身上总是会带着一阵好闻的香气,南知鸢曾经悄悄嗅过他衣裳上残存的香,和他身上的并不相同。
不像是任何香料,却像是凭空而来,飘浮在空中久久未曾落下的淡淡茶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