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和约翰清楚这一点,他们完成的作品有缺陷,本就理亏。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先出言嘲讽的原因,他们对我本人可能并未抱有什么恶意。]
[看过我拍摄的广告之后,他们已经清楚自己的无理取闹根本站不住脚,开始动摇。在技能的加成下,他们明白我说的都是对的、我拍摄的那支广告具备了一只支优秀的广告该有的所有有点,只不过他们碍于面子不肯承认罢了。]
奥斯蒙德脸上依旧维持着自信的笑意,注视着眼前似乎仍然不服输的中年导演:[我的能力是让他们对我改变态度的第一步。其次,真诚永远是最好的武器,他们的短片有自己的优点,我所说的也并非是恭维,而是陈述事实。约翰的确适合做电影导演或者摄影师,他的镜头很有艺术感。我认真体会他的作品,揣摩他的用意并提出真挚的建议,这是我能给他最大的尊重。因此,哪怕他饰演了“白脸”的角色,依旧无法说出什么太有违职业道德违背本心的话。]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说实在的,我的运气很好,每一位广告导演几乎都是为了有朝一日成为一名电影导演才走上了这条路,而他的广告中,电影的色彩尤其浓重。]
[我虽然戳中了他的痛处,但也正是因为他心中想要拍摄电影的梦想始终没能熄灭,被现实所束缚无法完成,才令他如此在意我的话。]
[他不敢迈出那一步,因此,他嫉妒我。也因此,他敬佩我即便负债也要拍摄属于自己的电影。哪怕他不知道我到底拍了个什么东西,但他知道我做了他一直想要做的事。]
奥斯蒙德说得没错。
约翰此刻虽然依旧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但内心却翻江倒海。他很感激他的夸奖与赏识,但现实即是蝉蛹、是僵硬的躯壳,将他牢牢束缚在原地。
只是他克制不住自己去幻想,手中的摄像机装的是35胶片,身段优雅的舞者在他的镜头中翩翩起舞,人们在他的镜头中露出笑容。
他是那位孤独的流浪汉,守在仅剩的火堆旁,守在足以让他养家糊口、驱散寒意的广告拍摄前不敢离开。
他早已被现实磨平的梦想是那条讨人喜欢的、摇着尾巴的金毛犬。它只是站在那里朝着他吠叫两声,他便幻想着与它度过春夏秋冬。
他手上为自己支付食物费用的旧钞票是他守着的一切,而狗粮是他的梦想所需要的基本。
他骗不了自己,在这个“老人、狗与狗粮”的简短故事中,他放弃了自己的生活,头也不回地投向了梦想。
所以法米娜不会选择他满是私货的故事。
所以他败下阵来。
只是蝴蝶永远无法挣脱茧蛹,时光早已经磨平他的志向,他可以抛弃生活,却不会抛弃家庭。
奥斯蒙德却递给他一张名片,唇角的笑意满是如他年轻时一模一样的意气风发,恣意率性却令人无端地信服:“我相信我的电影能成功,如果你愿意等的话,也许我能给你一个机会。”
他当着马克的面挖墙角的行为无疑让这位项目负责人十分地恼火。
但约翰却有些呆滞地接过了那张名片,声音干涩,出口讽刺:“自大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年轻人。好莱坞每年会拍摄制作三四千部电影,但能够在全美院线上映的电影只有300部上下。电影学院的每个孩子都梦想自己独特的艺术见解能让他们的电影一炮成名,成为影史上第二个希区柯克,但多少人最后都回了乡下老家?”
奥斯蒙德耸耸肩,似乎毫不在意:“我没有老家可回。”
他除了他的影片,一无所有。
老约翰愣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算了,我愿意相信你一回。毕竟你的广告确实拍得很好,仅代表我个人意愿,我愿意投你一票。”
马克气得跳脚,律师约书亚却收起了文件与录音,站起了身:“既然我们已经和解,今天的会谈就到此结束?”
琳达也笑了起来:“我还有个提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就像奥斯蒙德·格里菲斯所说的,我确实从也bbdo的短片里看到了绝佳的艺术性与美术。法米娜需要翻拍这两支广告,不如翻拍就交给bbdo来做?约翰?马克?你们觉得呢?”
这倒是个意想不到的惊喜,同时安抚了双方。马克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立马收敛了怒气喜笑颜开:“当然,当然!”
将变成比格犬的系统遣去bbdo打工,奥斯蒙德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学校。他为自己泡了杯特浓咖啡,准备彻夜工作,将刚刚从系统那里获得的音频剪进配乐中。
他电话联系了新世界电影公司的罗杰·科尔曼,委婉地低头向这位他昔日一直都嫌弃抱怨的“b级片教父”、“多快好省拍片王”寻求帮助。
20世纪30年代,美国的电影出现了“双片制”,即电影票保持票价不变,但播放两部电影。一部是投资高昂制作精良的“a级片”,另一部就是“b级片”。
b级片b-ovie并不是什么按照内容
尺度和观影年龄来区分的电影级别,而是低预算、低成本,拍摄流程短,布景、道具简陋,演员没什么名气又演技平平,制作投入低的电影。
没有知名演员的号召力和电影质感支撑,b级片吸引观众的手段就是选择大众最喜欢的、通常不会出错的类型题材:恐怖片、牛仔片、科幻片、青少年情感纠纷、黑手党火并电影、软色情电影等等,甚至会选择抄袭流行电影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