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奥斯蒙德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斯皮尔伯格才又取了几张纸——几个短小的样章过来给奥斯蒙德看:“你先看看梗概和几个片段,再告诉我你对它有没有兴趣。”
这部电影先是因为他的电影《1941》票房惨败而被环球影业否认,拒绝投资,又被哥伦比亚否认剧本,认为这部电影是一部“蹩脚的沃特尔·迪士尼式电影”,商业前景有限,只能吸引青少年观众。
奥斯蒙德接过梗概只扫了一眼,就知道这部名为《夜空》的电影正是大名鼎鼎的《外星人et》,于是故意问道:“受众定位是?”
“儿童、青年。”
斯皮尔伯格靠着桌子回答道,耐心地等待着。
童年生活中父亲的缺失不仅让他渴望生活中出现一个类似父亲的角色,也时常不由自主地在年纪比自己小得多的后辈面前扮演“父亲”一类靠谱稳重温和的角色,甚至时不时地提携后辈。
奥斯蒙德快速翻看完,抬起头接过了卢卡斯的妻子玛西亚端来的胡萝卜汁,道了声谢以后,他坦然地对上斯皮尔伯格的视线:“希望你不要觉得我冒犯到你,但这是一部我想要出资投资的电影。”
事实上这是一句夸奖,虽然只是个玩笑。
谈不上什么冒犯不冒犯的。
斯皮尔伯格露出微笑:“你很喜欢它吗?”
“是的,我很喜欢。”
倚在门口的卢卡斯不屑地撇了撇嘴。
“那你愿意作为导演加入《夜空》的剧组吗?档期和酬劳我们可以慢慢谈,不会让你失望的。”
斯皮尔伯格脸上的笑意扩大,像是哄小孩似地压低了声音,放缓了语速。
但如果奥斯蒙德的经纪人迈克尔·奥维茨在场,一定会出声提醒他,这样的保证可千万不敢乱说。
奥斯蒙德可是连上百万的导演片酬都拿不下的男人!(虽然他拒绝卢卡斯的主要原因并不是片酬。)
“我得拒绝你,斯皮尔伯格先生。”
奥斯蒙德诚实地摇了摇头:“我没有档期,我手上有两部电影等待开拍。”
这当然是借口。
《忠犬八公》和青春片他可以拍得很快。
而《夜空》的拍摄档期遥遥无期,真正与各方协商谈妥,将拍摄提上日程,至少也得三四个月。
好莱坞七大厂商正规的制片流程与罗杰·科尔曼新世界电影公司出品的低成本电影不同,需要在拍摄前解决完大大小小的各项问题,比如选定导演、摄像指导、艺术指导,制片人、执行制片人,确定好收音组、会计、灯光组、演员。提前堪景,排练
奥斯蒙德会拒绝斯皮尔伯格的理由与拒绝卢卡斯一致。
斯皮尔伯格作为制片人在片场的强势根本不逊色于卢卡斯。如果他去给斯皮尔伯格打工,等待他的也只有电影主创名单上的导演位置写着他的名字,斯皮尔伯格自己掌控片场拍摄三分之二左右的镜头。负责现场调度管理、发号施令的人毫无疑问会变成斯皮尔伯格。
相当于让他挂着导演的名字做副导演的活,而片场完全是制片人斯皮尔伯格的一言堂。
斯皮尔伯格脸上又露出几缕失望,揣着商量的口吻与他交谈:“你说还没开拍,是和哪家制片厂签了合同?可以推掉吗?”
其实不止是他,像科波拉、库布里克、卢卡斯这样在好莱坞闯出了些成绩的导演,到了这个年纪这个地位以后,在还没有携手走进片场的前期谈判中,总是一副“什么都好商量”的口吻捧着哄着。
但等进了片场正式开拍以后,暴露强权人格、无差别攻击所有人,冲着所有让他不顺心的人大吼大叫的也是他们。
奥斯蒙德就着玻璃杯喝了一口不添加糖的胡萝卜汁,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味道。所以借着这个令他为难的味道,公式化地表达自己的歉意:“是为罗杰·科尔曼拍摄的电影,已经签好了合同,所以推不掉。很抱歉,斯皮尔伯格先生,我非常想为你执导这部电影,因为我实在是喜欢这个故事你觉得我可以为它投资吗?”
“叫我史蒂文就行。”
斯皮尔伯格下意识伸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你没有在开玩笑?奥兹,听着,或许你还没有来得及接触主流商业电影的规则与流程。《夜空》的拍摄需要大笔的前期投资、后期的宣发费用和只有大厂能够保证的特效制作”
“我可以给你1000万美元的投资,确保你作为导演的最高权力和剪辑权力——我相信这部电影只能由你来拍摄——以及百分之二十的票房纯利分账。”
奥斯蒙德打断斯皮尔伯格的“科普”,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默默开启了自己的说服技能。
斯皮尔伯格的呼吸一顿,不由自主地回过头与靠着门的乔治·卢卡斯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读出了诧异。
他回过头,喉结上下动了动,斟酌着开口:“你能从《多格板箱》拿到多少比例的纯利分账?”
“米高梅只能拿走5%的票房分账。”
奥
斯蒙德抬起下巴:“就算加上后期影院分账比例的提升,我最少也能拿到65%的票房分账吧。”
这是一个极其惊人的数字,《多格板箱》的最终票房收获恐怕会在5000到7000万中间。
这样计算的话,奥斯蒙德税后能够拿到的报酬大概在两千到三千万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