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地交给西觉。
后面任由兜明再怎么叫唤,街上人来来往往人,再没谁停留在他们的摊子前。剩下的花环应该是卖不出去了,小丛将花环放回车上,一群人赶着牛车往回走。
秀娘挎着篮子,告别爹娘,哥嫂,快步回家。在娘家呆这么久,不知道家里的春花有没有醒。
隔着院墙听见院子里“砰砰砰”剁骨头声,秀娘还以为是秋生他们回来了。进了院门才发现是花娘在剁骨头。
“春花呢,醒了吗?”
花旗指指屋子说,“坨坨带着春花和云善在屋里睡觉呢,没听见哭声。”他用刀背点点桌上的小骨头,“猪惊骨,再给两个孩子一人一个。”
“哎。”秀娘高兴地应下。
坨坨听见动静,从窗户下探出脑袋,笑眯眯地喊道,“秀娘你回来啦。”
“回来了。”秀娘应一声,进厨房放下篮子,拎出里面小半袋糯米。这是娘知道她爱吃糯米,特意给她攒着留下的。
篮子底下还剩一吊钱。串钱的红绳脏的发黑,在尾梢有一个系死的绳结。
秀娘记得这是她小时候扎头发的红绳。红绳上的每一文钱都是爹娘,哥嫂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攒下来的。
她家是南边逃荒来的,一无所有地在东望村落下脚。刚开始是她爹去山上打茅草自己盖茅草屋。
后来攒了些钱,盖了三间泥房。没过两年,大哥就娶亲了。小侄子们一个接一个地出生。哪哪都是花钱的地方。娘家一直就没落下钱。
这次她回去借钱。娘说家里只存了三两银子,二两银子自家留着,借一两银子给她。
秀娘套上围裙,转回院子里,拎着一吊钱不好意思地对花旗说,“再还一两银子。还欠五两银子。”
花旗略微一想,就知道秀娘是回娘家借钱去了。他放下刀,头一次打趣秀娘,“你是不是想早日还完钱,把我们这些能吃的人赶出去?”
“你这说的哪门子话。”秀娘将钱放在小桌边,拍拍围裙开玩笑说,“我就是赶你,花娘你也不会走。”
“那倒也是。”花旗笑笑,他们还要赖着秋生和秀娘学习种地呢。
钱的事他们真的不急。在秀娘家除了不能变回原型,其余的都很自在。
“都说了不急。没钱起屋子我们就还赖在你家。你着什么急。”
他曾见到过一家人为了钱财反目成仇,也曾见到过为了钱财恩将仇报的事情。花旗担忧秀娘和秋生。这两个人类十分善良的,他不希望他们因为钱财改变本性。
“知道了知道了。”这番话,让秀娘心里十分熨帖。
“你别总答应知道。”花旗不满地说,“你上回可就答应的。这次怎么还去借钱?欠来欠去的,都是欠,何必多拐一道弯子。”
秀娘一笑,那怎么能一样。她和西觉一家才将认识几天?怎么就能拖着一直欠着?
“秀娘。”花旗放下刀,郑重地说,“你得听进去。吃你家的米面我们还都白吃呢。唉?”
花旗看向从窗户里钻出脑袋的小人参精,“我让西觉买米面,他怎么没买?”
坨坨想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还是他告诉花旗的。“是不是忘了呀?让西觉明天去买。”
之前家里有点余钱,西觉家吃些米面,秀娘没那么在意。如今家里只剩下百来个铜板,这次的米面吃完都不知道怎么买。她只在一旁听着,没说客气话。客气话可没法说!
花旗重新拎起刀,问秀娘,“肉要切多大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