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楚琉光贬罚喜鹊去做了最为低贱的刷洗倾倒马桶的差事,可以说是受尽了府里下人们的冷嘲热讽。喜鹊原先的主子贾秋艳,不仅不念及曾经的主仆情谊,对其伸出援手,反而还急于了当的同她划清界限。
喜鹊期间多次向艳姨娘求助,都被贾秋艳院子里的丫鬟小厮恶言相对,还给赶了出来。久而久之,喜鹊也就明白了之前贾秋艳说的的种种好处,都是为了让自己更用心去为她办好抹黑楚琉光的差事,才许下的空头承诺。现在自个出了事,贾秋艳自然也就视她为弃子了。
楚琉光原本这样安排,为的就是之后再找个借把喜鹊送回贾秋艳院里。这喜鹊是个有野心的,自然对把自己当做废棋的贾秋艳怀恨在心,只是后来因为贾秋艳母女被遣送到了家庙,这件事情便耽搁了下来。
如今楚琉光可是不打算在白养着喜鹊了。
前世喜鹊的背叛,楚琉光虽然气愤,却也能够理解,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任谁都会知道。之前给喜鹊的教训足够了,未来她是生是死,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曹嬷嬷当然明白了楚琉光的意思,应了吩咐便下去准备去了。
楚琉光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这一世因为自己重生的原因,事态发展的趋势与前世有了很大的出入,很多事都发生了变化。
楚琉光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想了许久才猛然想起,王宇轩,那个男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楚琉光前世从十岁起,就开始有各种的府宴,皆是贵族高门之间的交际。当然一切都是贾秋艳自作主张举办的,用的也是楚琉光皇室郡主的名义,说是楚琉光性子太过恬静,应该多交一些朋友。
但在实际上却是为了让楚飞霞私更便于结交名门子女,增加她的人脉,同时也是在挑选夫婿。当时的楚琉光名声并不好,贾秋艳还拉着她这个嫡女,左右逢源于一众王亲贵族的公子小姐之间。
也就是在楚琉光十三岁的一次府宴上,遇到了王宇轩。
这一世贾秋艳没有成功上位,也自然没有能与王宇轩一同设计她的机会。楚琉光谁都可以饶恕,唯独王宇轩不行!他绝无可能的!
楚琉光眼中闪过恨意,她要报仇,要让前世自己和家人受到的全部折辱报都加倍还回去。即便尽是有了改变,可能不会再遇到王宇轩,楚琉光也要不择手段的将他从茫茫人海中揪出来。
楚琉光的手指探入袖里,指尖触到一抹冰凉。
隐月珏!
这件事是否让黎倾琰帮忙?不行!这是她的个人恩怨,又涉及到了前世今生,不能将把无辜的人给卷进来。
楚琉光心中思绪百转千回,最终敲定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既然前世楚府时常设府宴宴请宾客,那这一世又有何不可?
不过这一次不能以楚府的名义,而是以她这个郡主的名义设宴。只是现在已经要进腊月了,腊月不宜喜嫁宴客,恐怕这事就要往年后推了。
想通了的楚琉光唇角多了几分笑意,“莲儿,晚膳我想吃秘制烧鹌鹑,你去小厨房吩咐一下吧。”
“是。”感觉到楚琉光的心情变好了,莲儿也跟着高兴,今天府里一连多了两个姨娘,又回来一个不懂事的庶小姐,正怕着楚琉光会为此烦心呢。
楚琉光望着周围,心里多了几分满足,现在能站在这里的人,都是她的心腹,对她忠心耿耿,她不用再怕背叛,也不用像前世一般担心随时会发生什么难堪的事情。
楚飞霞一连三日,憋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去给楚琉光请安,一是她有些气不过两人之间的差距,二是心中也有些焦急。
在家庙中生活清贫万分,一向锦衣玉食惯了的贾秋艳母女哪会心安任命?
楚飞霞时不时的就会从二人随身的行囊里,拿上一些金银饰物,偷偷的去当铺换取银两,贴补一下日常的伙食。贾秋艳一开始极为不赞同,可时日一久,素到底的饮食中不见半点荤腥,她也就是只能认同了女儿的做法。
就在上个月楚飞霞当掉最后一件值钱的头饰时,碰巧遇上了当铺商号的东家之女。楚飞霞虽然此时看起来有些破落,但毕竟是高门出身,自身气质在那摆着,再加上一出手就都是市面上的顶尖的做工,能引起别人的注意,也必定绝非偶然。
一个心存不甘的落魄庶小姐,一个别有用心的商贾之女,一来二去的,也就这么搭上了关系。
楚飞霞虽然心高气傲的的觉得商贾之女地位下贱,配不上与自己这个中堂之女结交,但她心里也明白,若是能与那女子交好,以后绝对不会在银钱上有所顾虑,没准她还能帮着自己做点生意什么的也都是未尝可知。
可是如今回了楚府,她根本就无法出门,又能到哪里去找那女子?
那女子是随家人从淮南方富庶之地来京,勘察盘点京城中的几家店铺商号的生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走了。淮南本就是富贾云集之地,随便拎出一个都是富得流油的人。
无论什么时候,银钱绝对都是极为重要的存在。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出去,我就不信我一个堂堂的楚府小姐,还出不了自家大门。”楚飞霞当时便开始想了一大堆能出去的法子,势必要从楚府出去。
想了半天,楚飞霞自恃聪明的想了个办法,她趁人不注意悄悄的从主屋溜出来,潜入了下人房中,偷了两件半新半旧的粗布麻衣。
到了自己房里,楚飞霞捏起衣角嫌弃却又无奈的往自己身上套,想要顺利的走出楚府,就只能在天黑之后,在府里护卫巡逻松懈之时。而楚飞霞身着的服饰多为艳丽色彩,自然太过引人注目,所以她便生了用下人衣物来遮掩身份的心思。
楚飞霞拿衣服的时候没有注意尺寸,可穿到了身上后,就感觉不对了,这也太大了。下裙衣摆松散坠地,上衣袖更是长出手臂一大截,从梳妆镜里一看,简直是滑稽的可笑。
在楚飞霞手边的针线篮里,正好放着把剪子,她忙拿起剪子将过长的衣料剪了下去,直到那衣服完全合了她的身,方满意的停了手。做好了这些,楚飞霞把一副藏在床榻下,又寻思着找一些可以挖掘铲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