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则50秒的视频。
弗兰·简宁没有马上接收邮件中的附件视频,他先查看邮件内容和落款,邮件内容只有两行。
【最近我遇上一些糟糕的事儿,这两天处理干净了,过段时间一定准时去参加你举办的宴会,别忘了给我留一封邀请函。
你真诚的瓦伦丁·冯。】-
视频附件-
邮件来源是瓦伦丁·冯阁下的私人账号。
但弗兰·简宁扫了一眼就知道,这封邮件绝不是瓦伦丁发的。
他认识的瓦伦丁永远有讲不完的话,如果要解释一件事,瓦伦丁会先从事情的背景开始,一直到事情结束,最少要写600个词。
弗兰·简宁打开智脑环的辅助AI验视视频有没有病毒。
他回忆片刻,他和瓦伦丁最后一次交谈在一周前。再往前一点,最近两个月,瓦伦丁的确频繁拒绝他的宴会邀请和申请会面,即便偶尔应邀两回,瓦伦丁也难掩心事重重。
那时,弗兰·简宁以为瓦伦丁忧虑订婚后参加带有娱乐性质的宴会,军部那边会因此不满。
瓦伦丁的订婚对象是一位出了名古怪的明星军雌,他们的订婚一波三折,仅弗兰·简宁知道的内幕消息就有那个军雌多次对瓦伦丁甩脸色,使用言语威胁,恐吓,逼迫等糟糕情况,以至于瓦伦丁有时都不愿亲自去见他。
观言察色对弗兰·简宁如食饮水,他邀请瓦伦丁几次出来散心,瓦伦丁的忧虑都没好转,他也就不再多邀,避免散心宴会也成为瓦伦丁的负担之一。
现在嘛,弗兰·简宁重看一遍信件内容,他不认为现在的猫眼能把第一军上将处理掉,看来瓦伦丁真遇到了订婚外的糟心事。
不符合瓦伦丁表达习惯的邮件内容和附件?应该是贝林礼仪长出手替瓦伦丁解决了麻烦,这封邮件和视频同样出自贝林的手,算是交代之前瓦伦丁一直敷衍拒绝简宁的赔礼解释。
“扫描完毕,视频内容为截录回放模式,只存在单层像素编码,一层防伪光学插件,仅供一次性阅读,无法录像,阅读结束程序自动逆向销毁数据与来源信息。”智脑环的辅助AI提示。
弗兰·简宁眉头轻皱,一则50秒视频用上了单层阅读和猫眼特有的防伪光学插件?弗兰·简宁这会儿才有点兴趣,他在书房的科技展架上拿出一套新的全息视频神经贴片,将神经贴片的网络连到智脑环上,又打开智脑环的全息放映模式,他对辅助AI说:“同步记录我的神经反应波动,连到书房机库重新生成一张记忆像素芯片。”
“好的,家主。”辅助AI说。
弗兰·简宁闭上眼睛,启动神经芯片,五感进入转成全息模式的50秒视频中。
——
“…又藏起来,你总是喜欢藏起来,别藏了……时间到了,我们…我们该走了。”
弗兰·简宁听到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神神叨叨地念着。
他还没睁眼,嗅觉已经被一阵熟悉的血腥味扑满,血味浓到几乎像是有谁提着血袋顺着他鼻腔灌进去一样重。
弗兰·简宁皱眉睁眼,他的表情短暂地凝固了。
重构的全息画面是夜晚露宫某一处靠近宫墙的僻静小道,小道两侧的珍奇繁花一如往常盛放,花丛间的景观灯朦胧柔和地亮着,全息画面呈现着一种常驻仲夏夜的柔和蓝绿色,美丽迷幻,让虫昏昏欲睡。
但弗兰·简宁一点没注意到环境,他无言地盯着视频正中间的小道。
瓦伦丁柔软地躺在乳脂石铺成的小道上,身下铺染着一层猩红地毯。
他的头侧躺着,半张脸浸在自己的血水里,绿瞳涣散地半睁,嘴唇至下巴全是黑红的血,双唇伤得惨不忍睹,他的四肢偶尔抽搐两下,自主反应意识几乎没有。
瓦伦丁身上跪着一个身形高大的雌虫,雌虫穿着一身潜行用的光学涂层战术服,身后耷拉的两只鳞翅呈不整齐断裂态,雌虫的后腰处和左大腿都有创面极其严重的电击烧伤,身上的光学服因此失灵。
军雌和非军雌的虫族体型非常好认,简宁一眼就认出这个雌虫是谁,前段时间总围着瓦伦丁转的军雌。伊文斯·埃蒙。
小道中间,军雌埃蒙背对弗兰·简宁跪在瓦伦丁身上,弯腰低头,双手在瓦伦丁的上半身动作着,时而随手往左右两边丢出一些…血肉脂肪与碎掉的皮肤。
弗兰·简宁很少用柔软一词形容瓦伦丁,他认识的瓦伦丁永远咋咋呼呼,活力四射。但眼下的场景,巧言善辩如弗兰·简宁,一时也找不到其他词来形容。
瓦伦丁躺下地上,胸膛表层血肉皮层柔软地向两边匍开,犹如一只展翅的鹰。随着军雌埃蒙的兽爪轻挑,瓦伦丁胸口的血鹰一层层展翅,露出躯内柔软湿滑,虚弱跳动的血管和包裹脏器的鲜红隔膜。瓦伦丁被伊文斯·埃蒙开膛了。]时寸瑾就是看到这一段,才选择重头细读。
“原来是这样的复健原因…”时寸瑾心中喃喃,想起格瑞德的原著章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