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地站起身来,脸上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眼神中透露出绝望与无奈。他说出的话,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气势:“我打不过你。自知今夜在所难逃!不介意临死前,稍等片刻,容我为他俩收个尸吧?毕竟三长老,也为我夜家山庄勤勤恳恳操劳了一辈子。”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或许是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吴所谓难得地大发善心。他那得意洋洋的神情,仿佛已经将整个夜家山庄都踩在了脚下。他不假思索地说道:“难得少庄主一片善心,吴某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之人。”说完,他随意地摆摆手,那动作充满了傲慢与不屑,示意夜清澜可以去收尸。“收吧!”
得到许可后,夜清澜缓缓走向三长老,蹲下身子,放下手中的君子剑,将夜色从三长老怀中用力拽出,漫不经心将其随意搁置一旁。望着三长老那遍体鳞伤、惨不忍睹的模样,夜清澜鼻头一酸,眼眶刹那间变得通红,泪水止不住地奔涌而出。
夜清澜单膝跪地,心中的悲恸犹如潮水般翻涌不息,他猛地揽过三长老的遗体,紧紧拥入怀中,仿若无意之间,他的身上沾染了三长老的血迹。紧接着,他从衣服下摆处,使劲扯下一块棉布,开始缓缓地为三长老擦拭身躯上的血渍。
“三长老,借您这一身血渍一用,我夜清澜在此立誓,一定手刃仇敌,为你报仇雪恨!”夜清澜的心声如闷雷般低沉且坚定,仿佛是从紧咬的牙缝中艰难挤出。
“三长老,愿您安息!”夜清澜小心翼翼地为三长老整理好衣冠,而后轻柔地将他安放在夜色之旁。他稍稍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长吁了一口气,这才缓缓起身,略微为夜色做了一番简要的整理。
“常言道,死者为大。大师兄,待您到了地下,莫要再耍性子了,还望您能帮我们悉心照料三长老。”夜清澜言罢,又信手扯下一块棉布,继续慢慢地为夜色简单擦拭着。
“人生在世啊,干干净净的来,就得干干净净的走!”夜清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凉,“清澜无能,生前不能帮你们做些什么,死后也只能为你们收敛尸首了。这微不足道的关心,请收下吧!但愿你们到了地府,勿要怪罪于我!”
吴所谓站在一旁,看着夜清澜磨磨蹭蹭的样子,心中渐渐升起一股不耐烦的情绪,“好了没有!别磨蹭!反正你早晚都得死,早死早超生。”
夜清澜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快好了,再等一下!马上就好!”话音刚落,他的余光一瞟,眼底寒芒一闪。
夜清澜眼神冰冷,身形如电,一只手以极快的速度将地上的君子剑捡起,与此同时,另一只手猛地在地上抓了一大把尘土,毫不犹豫地用力朝着吴所谓挥去。那尘土如同一阵沙尘暴,向着吴所谓席卷而去。
吴所谓见此情景,心中大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赶忙身形一闪,快速地躲避开来。然而,他的心中却涌起一股怒火,很快便恼羞成怒起来。
“找死!”他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杀意。
夜清澜却毫不畏惧,他索性将手上那张沾满血污的棉布挂在了剑锋上,然后举着剑,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向着吴所谓步步逼近。他的脚下故意用力,扬起了一地的尘土,使得周围尘土飞扬,一片混沌。
吴所谓本就有重度洁癖症,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惊恐万分。那漫天的尘土和血污的棉布,让他感到极度的不适,下意识地再次躲避开来。
夜清澜见状,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吴所谓喘息的机会。他的目光扫过地上黑衣人的尸体,随即抬起脚,用力一踢,那尸体便如炮弹一般朝着吴所谓飞去。
吴所谓被逼得连连后退,心中气急败坏,忍不住破口大骂。
”没想到堂堂夜家山庄少庄主,行事竟如此卑鄙无耻!”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鄙夷。
夜清澜的眼底杀意腾腾,那冰冷的目光仿佛能将人冻结,但他的嘴角却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承蒙夸奖!”他的声音冰冷而嘲讽。
吴所谓顿时语塞,心中愤怒到了极点。当真是人不要脸,厚颜无耻,天下无敌。吴所谓心中暗暗咒骂着。
吴所谓接连几次都闪躲及时,虽然侥幸逃脱,没有中招受伤,但夜清澜的这一系列举动,对他来说侮辱性极强。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原本干净的白袍,如今已不再洁净,心底的杀意如潮水般翻涌。他的眼神变得阴狠无比,戾气深重,再也没有了先前那仙风道骨、气质斐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