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斐想起来,之前在书上看过一个方子,制作出毒药来,能把人给毒哑。
不如,明天就研制出来,给这没点自知之明的假货吞下去,耳根子也好清静些?
她正想着,突然有人轻轻叩窗。
这熟悉的节奏,是袁三。
谢斐微微皱眉,到外间道:“主君精神不济,你们都退出主院,未听召唤,不要随意走动,以免打扰主君。”
奴仆们就像得到特赦的天牢重犯,闻言狠狠松口气,而后纷纷退出。
谢斐这才将房门紧闭,而后开了窗,低声问袁三,“你来做什么?”
袁三笑盈盈道:“虽说开了春,可夜里还是凉。不如我替姑娘守着主君,你也好回去休息?”
谢斐道:“这是什么话?你在他面前走动,不是陷我于不义吗?”
袁三又道:“姑娘不是想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吗?不如我扮做鬼神,吓唬他一下,他惊慌之下,说不定和盘托出了?”
谢斐默默看着他。
良久,他率先败下阵来,举手投降道:“我实在是看你太累了,再者他骂得也难听。至少我来替你守着,你好去隔壁厢房休息片刻。”
谢斐道:“你的好意,我算是心领了。不过万一让这人看见你,多余的麻烦事都来了。”
“我自有办法套出他的话,却不让他发现端倪。”袁三又软下语气,一副委屈的模样,“莫非,姑娘不信任我吗?”
“我自然是信你的,但……”谢斐回头张望片刻,终究还是道:“那我去厨房熬药,你速战速决。”
袁三笑眯眯道:“半个时辰就好。”
谢斐很快出了门去,让袁三跟假裴渊独处。
床上,假裴渊早已骂累了,但听见外面没了谢斐的动静,一股无名怒火驱使他再度破口大骂。
“贱人!贱人又去哪了!老子早就知道你这人丑心黑的贱人不是个东西!老子要把你卖到妓院去,让你这娼妓……”
话音猛然顿住,大汗淋漓的假裴渊虚弱地支起身体,愣愣望着从屏风后走出来的人。
这人穿着最普通不过的粗布衣裳,脸上又戴着面具,再怎么看都是个穷苦百姓。
偏偏高大精瘦的身量,泰然自若的姿态,让假裴渊深深觉得,这绝不是所谓的普通下人。
尤其,面具下的那熟悉的下颌轮廓,跟他曾见过的,甚至于梦中也恐惧的人,一模一样。
勉力支撑起身体,假裴渊冷汗颗颗滴落。
“你,你究竟是谁?”
袁三慢条斯理地在床边凳子上坐下,好整以暇道:“裴公子认为,我会是谁?”
假裴渊仿若被人当头一棒,脑子里轰然作响。
这声音……
这声音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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