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三想着,山里湿冷,暂时不好烧炭,就先留下来,把新做的桌椅给刷上漆。
谢斐也没闲着,昨天在山里挖了那么多草药,该晒的晒,该捣的捣。
袁三刷完桌子,扛到院子中间放下,晚上风一吹,明天要是出了太阳再晒一晒,色漆就干了。
他扭头看见谢斐认真专注的模样,突然问,“姑娘,如果你恢复自由身,想做些什么?”
谢斐闻言先是“嗯”了一声,而后才仔细想想,说,“那当然是攒银子,开个药铺子。”
“济世救人?”
“非也非也,”谢斐摇头晃脑道:“当然是为了赚钱。”
她除了干上辈子的老本行,别的才能等于零。
再说,不管什么时代,大夫的地位还是有的。
她也不需要像华佗扁鹊那般名动天下,能养活自己和浮玉,如今多了个袁三,也就可以了。
只可惜,就算裴渊哪天得花柳病死了,她都不可能恢复自由身。
这辈子,这种安宁的生活,真不知道还能过几天。
继续捣药,谢斐又问,“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袁三嗤笑一声,自嘲道:“本是不甘,可也束手无策。”
谢斐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觉得他似乎在为自己的事伤神低落,安慰道:“天无绝人之路,指不定什么时候峰回路转呢?”
袁三不想因自己的情绪影响到谢斐,又说起从裴府探听来的消息。
“我扮做短工去裴府做活,听几个下人说起,裴公子的那位小妾苗氏,风头正盛。”
谢斐很感激苗氏,正因为苗氏怀孕,萧世蓉眼下没功夫想法来对付她。
“我见过苗氏了,相貌英气,不丑,但比不上萧世蓉分毫。”
说来也奇怪,论美貌,萧世蓉可以说碾压所有小妾。
可裴渊似乎对萧世蓉毫无兴趣,宁愿去外面寻花问柳,也绝不跟萧世蓉同房。
萧世蓉就更不用说了,大家氏族里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姑娘,本是嫁给太子的不二人选,却阴差阳错给了裴渊。
裴渊风流成性,不学无术,也就脸长得好看些,如何能入萧世蓉的眼?
谢斐道:“咱们那位萧大娘子要是聪明,就该等苗氏先生下孩子。她是嫡母,哪怕名下只有庶子,往后裴渊不在了,她也能牢牢把控裴家。”
否则,膝下无子,另外那如狼似虎的几房,对四房大将军打下来的基业,可是势在必得。
袁三欲言又止,最后只望着谢斐,道:“无论她们怎么明争暗斗,别牵连到姑娘你就好。”
谢斐狠狠点头。
晚间,浮玉回来。
“我跑了好几个市集,羊价都差不多。买一整头,少说五贯钱。”
谢斐肉疼,“这么贵?这时节就已经要五贯了,等入了冬,多条水路被封,商船入不了京,羊价岂不是更贵?”
浮玉喝了茶润润喉,嗓子还是干哑得厉害。
“可不是,商贩们都这么说,所以现在无论羊价还是猪价,都节节攀升。我今天跟人好说歹说,人家才说,若是一次买两只羊,价格才能勉强便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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