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游戏……
即将清醒前,宋音听到了一段男声。
男子语速很快,她只来得及抓住几个关键词——感谢说话人的大声强调——这段语音就猝不及防结束了。
在一阵坠落感中,宋音猛然睁开眼睛。
她迅速打量起自身所处的环境:一个看上去年头已久的卧室,房间里摆放着陈旧的木制家具,家具上泛着斑驳的旧痕。房间正中间一张铺得很厚实的床,月光透过窄小的窗户照到平坦的被褥上,床上没有人。
除了月光照到的地方,剩下的角落黑成一团。宋音独自坐在床头边的矮凳上,刚才耳边的男声像是幻觉。
她试图回忆前因后果,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不过宋音很快就放下对这件事的计较,本能地认为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同时,她也注意到自己的心态不太对劲。宋音此刻仅感觉到些许紧张,但却并不过分害怕。
她想,一个正常的普通人,即便胆子再大,当他一无所知地被放进陌生黑暗的小屋中,也绝对会因为搞不清现状而感到恐惧。
我是在梦里吗?宋音抿嘴,但她觉得自己太过清醒了,起码她之前做梦的时候,从来不会意识到这一点。
在原位上继续僵持片刻后,宋音慢慢站起。她不像自己猜想得那么慌乱,就好像潜意识里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并且身体已经先一步开始行动。
探查这间屋子。
宋音第一时间看向窗外,近处是丛生的杂草,隔着篱笆,再远的地方是枯败的树林,前后掩映着看不到边际。天上只有一个不太圆的月亮,通过窗户渗进森森寒意。
一座乡下的木屋。
她轻轻推了一下窗,窗户好像撞到了东西,发出了“喀拉”一声脆响。显然,它被从外面钉住了。某种不详的预感使得宋音立刻下蹲屏气凝神,听着周围的响动。直到三五个呼吸内没什么异常发生,宋音才选择慢慢站了起来。
用好听一点的话来说,她好像有点过于熟练了。
借着稀薄的月光,宋音掀起被子,露出其下平整的毛茸床单,一切看上去都很普通。她又抬起枕头,掀开床铺,同样没什么发现。
紧接着,宋音不死心地拆开了被套和枕头套,掏出里面一团团被压散的棉絮。于是原本看上去很暖和的床褥,现在宛如土匪光临过一样,而动手的人依然一无所获。
我为什么要拆人家枕头?不,我怎么知道这是“别人”的枕头?宋音也被自己一连串动作搞得茫然,她手上仍提着被单,准备暂停一下,从头厘清前因后果,起码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于是原先“悉悉索索”翻找床铺的声音停了下来,房间顿时陷入了无声的安静。
下一秒,门外突兀的响起玻璃破碎的声音。
宋音立刻扭头看向门口,只是角落里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更不用说弄明白门外到底发生了什么。越是未知,毫无声响,就越显得刚才的碎裂声惊心动魄。
‘什么东西在外面勾引我。’
宋音脑子里一闪而过一句俏皮话。她快速扫了一眼四周的布局,衣柜、床板、沙发,这个房间仍有很多没探索的地方,但现在显然已经不是个好时节。
我是必不可能出去的。宋音想象着某些故事里中她最讨厌的主角模板,下定了敌不动我不动的决心。
床铺已经没有可以继续拆的了,她开始谨慎的翻起床头柜子的抽屉,从中发现了一张泛着黄褐色的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怀孕着的女人,穿着长度接近拖地的裙子,有些别扭的侧身坐在板凳上,看向镜头,姿态僵硬。照片的右下角是写着两个单词,sixmonth,六个月。
怎么还是洋文。
宋音放下了照片,开始翻找起剩下的抽屉,最后得到了一盏煤油灯盏。只是灯盏里面没有燃料,暂且也没有点火器的踪影。除了扔到地上听个响,宋音想不到其他的使用方法。
顺带一提,抽屉里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东西,违和得像是有人准备好的道具。
或许我在玩密室逃脱?宋音顿时觉得好受了一些,没等她翻找起别的地方,门板上顿时响起密集的撞击声。
“砰砰砰!”
“砰砰砰!”
一声比一声剧烈,带动着整个木板屋开始颤动,门板发出即将报废的呻吟。
这次大概真的有人要进来了。宋音再次环顾四周,确定了这狭小的空间既没有出口,也没有让她秦王绕柱的余地。在手头道具只有一张照片和煤油灯的情况下,她的选择不多:衣柜和床底,就这两个地方能藏人。
宋音直接滑入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