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管家喜上眉梢。
只是,他的喜悦还没完全浮现出来,就听见别墅二楼砰地一声巨响,是主卧的房门被猛烈甩上的声音。许特助和管家对视了一眼,两人立马从林荫道离开,大步往屋子里走。
进了玄关。
刚到一楼的过道,就看见盛怒的陆经年沉着一张冷脸往楼下走。他唇角有着残留的血渍,脖颈处有细微的抓痕,他不是上楼和宋瓷谈回公司复职的事吗?怎么感觉像是去吵架,还是动了手的那种吵。
动了手。
想到这一层,管家即刻往楼上跑。跑到主卧门口,抬起手敲了几下房门,里头没有人回应。管家推门走进去,摸黑走至有点亮光的卧室,刚到门口,就被里头的景象吓了一跳。
宋瓷躺在大床上,睡衣都被撕破了,头发也乱糟糟。她睁着眼睛目光空洞地注视着天花板,双手手腕还有红色的勒痕,仿若一个被人捏碎的瓷娃娃。
猫咪绕在她身旁不断地叫喊。
急得来回打转。
管家立马跑过去,连忙将被子给宋瓷盖上。悬着一颗心,颤着手伸到她鼻子下方,在感受到温热鼻息,确定她是活着的那刻,才松了一口气。
“太太?”
“太太您别吓我。”
“我去叫李医生过来。”
窗外这时传来了车子的响声,宋瓷眼睛动了。管家迈出去的步子也因此停顿下来,他注视着她,看着她撑着胳膊慢慢坐起身,随后下了床,披着她身上那被撕得七零八落的睡裙,在橱柜上拿了把拆信刀,走到房间中央的墙壁前,将她和陆经年的婚纱照划成两半。
李医生是十分钟后到的。
进房间的时候宋瓷已经换好了新的睡裙,长发也理顺了,除了手腕的勒痕还证明着不久前她被人欺负过,其余都很正常。
李医生留下一支祛瘀消肿的膏药便走了。
管家走在后方。
关门的前夕,他又看了眼窝在贵妃椅沙发上的宋瓷,她开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律师事务所相关的字样,只见她神情专注认真,具体不清楚她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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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瓷从大年初十开始找律师。
到今天。
正月十五整整五天,都没有人接她的诉讼案。两分钟前她收到了第二十一家律师事务所代表发来的短信,对方言语诚恳:“抱歉陆太太,您的案子我们接不了。我所在京城经营不易,希望您能理解我们的处境,再次抱歉,陆太太。”
每一家律所都在抱歉。
说辞都差不多。
如那天晚上陆经年说的那样,京城律师圈子好像真的没有人敢接她的离婚诉讼案。即便她今天已经把定金价格加到了一百万,依然没人接。
说内心没有半点波澜是不可能的。
这种感觉像什么?
仿佛这座大都市外层笼罩着一张绵密的网,她挣不脱也逃不掉,而束缚绳索的那一端握在陆经年手里,他不松,她就永远出不去。
宋瓷不信。
她若真是这样懦弱的人,当初陪着他一起创业,早就被同行打压死了。既然陆经年这么狠心,做得这样绝,那她就算自损八百,也要把网争破!
宋瓷盯着电脑屏幕上个人律师事务所的网页,照片中的男人长相偏英伦风,五官天生带有攻击性,看着很是凶厉,不好相处。
他叫傅庭川。
陆氏损失最重的一次,就是他作为南氏珠宝的辩护律师打的案子,导致前年陆氏企业一个月股票跌停三个点,市场蒸发了十几个亿。也就是因为那场官司,原本当月就能在纽约证券所上市的陆氏企业,元气大伤,直至今年才顺利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