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夜晚寂静燥热,在没有来得及安装空调的客厅,两人挤在一张皮革制的沙发上,从里到外的被汗液浸透,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不到六点宋茴就醒了,酒劲跟着汗液一齐蒸发,她彻底清醒,昨晚的一幕幕就在脑海里回荡。
她记得贺韵掐着她的脖子,一遍遍问她是不是怕她,连跟她睡一张床的勇气都没有。
她没做回应,反而复盘了一遍贺韵的情况,她的猜测基本是对的。
家境殷实,富养,但只是物质上的,精神上的匮乏导致贺韵十分懂得怎么利用表面的乖巧来为自己实现利益最大化,猫咖需要大量的资金维持运作,她的生活也需要,一个明明有很高学历和能力的成年人却非要选择啃老,除了是故意的,宋茴想不到别的理由。
那为什么故意呢?
宋茴的目光落在贺韵掌心。
三年前两人每次见面,贺韵都抱着猫儿,宋茴从未看清过——
她的手掌上,有一道弧形的疤痕。应该年份已久,不仔细看的话和皮肤原本的颜色无异。只是有一点凸起。
趁着贺韵熟睡,宋茴偷拍了一张,然后小心翼翼的走进浴室。
算着程紫露还没睡,宋茴把照片发过去:【你觉得这种伤口会是什么造成的?】
程紫露:【割伤吧,碎掉的碗啊,花瓶啊什么的。】
程紫露:【跟你脸上那个,异曲同工之妙。】
猜想得到验证。
贺韵多半经历过家庭暴力,而且是长期的,所以她麻木到冷眼相待,但只要被窥探到一点,就会暴跳如雷。
以及这人报复心理极重,她绝对不是那种会吃哑巴亏的人,心安理得的挥霍着家里的钱,都是对原生家庭的一种控诉。
昨晚宋茴不清醒,当着贺韵的面讲了个七七八八,半点退路都没留。
往后她很难和贺韵和平相处。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宋茴:【请我吃饭。】
程紫露:【?】
程紫露:【没钱了是吧?】
程紫露:【转账50000】
程紫露:【求你,别喊我吃饭,你作息太健康了,我不配。】
程紫露:【时间不早了,我该睡了,晚安。】
宋茴麻溜收钱。
解决了生存问题,宋茴轻松不少,暂时把昨晚的事抛掷脑后。
简单冲个澡,打开浴室的门,一股热浪随之而来。
宋茴想起客厅还睡着个人,她打开卧室房门,扑面而来的清凉。
后知后觉,昨晚一到家,她就把房间里的空调开起来了。
里面一整晚的凉爽舒适,两人却在外面,迎着热潮,相互折磨。
深深叹息,宋茴将房间门敞开,然后转身到客厅沙发上抱起贺韵。
这人比宋茴猜测的还要轻,被汗液浸湿的衣服粘在她身上,身形好似瘦了一圈,只剩骨头。
怪不得吃那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