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贵拿帕子又拭了拭额角的汗,“小人也不知道,小人和这几个伙计等雨停回来,就成这样子了。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许是有路过的人,瞧见这马车,贪图马车里的钱财,才会把马车推倒吧。反正小人带人回来的时候,马车里被洗劫一空,这年头还是有许多不怕鬼神的亡命之徒……”
“啪”的一下,姜月兰重重拍下惊堂木。
“周贵,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着本官的面胡言乱语,来人,先打他十板子,看他招是不招!”
周贵没想到,这特使瞧着不过一介弱质女流,谁知竟是个这么横的,还没怎么询问案情,一上来就先打板子。
若是换成个男特使,他或许就咬咬牙暂且忍下,待到挨完板子再替自己辩白。
可现在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眼前这位特使,是个女官,今日来的百姓,本就是瞧热闹的比看断案的多。
他何不搏一搏,说不得就免了这顿板子,还将案子给结了呢。
这么想着,周贵眼瞅着衙差走上前来,将他架在长凳上,是真的要打,便铆足了劲哭嚎道:“小民冤枉啊大人,小民所言句句属实,这几个伙计可以作证,若有半句假话,定遭天打雷劈。神安皇后在上,大人难道要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屈打成招吗?这确确实实是厉鬼作祟啊大人!”
他当众嚎这么一嗓子,令人群登时传来一阵骚动。
正如周贵所想的那样,百姓们纵然对神安皇后奉若神明,可对于她新提拔起来的这批女官,却始终抱持着看热闹的怀疑态度。
尤其是此刻,这女官一上来,连案情都没问两句,就先打人板子。
怎么瞧都像是在敷衍了事,怕是打主意要将案子当众定为“人祸”,以此来消弭“厉鬼祸国”传闻的影响。
周贵听见人群骚动起来,便哭嚎得更凶了。
他还朝云妄叩首哀求:“王爷,求您评评理,这案子不能这么糊涂了事啊!纵然小民被屈打成招,承认是此案的凶犯,也不会有人信的啊!恐还会影响您推行互市善政,还请王爷明鉴呐!”
云妄是什么人,周贵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他见得多了,也厌恶至极。
若是以前,他定不会让周贵再多说一句话出来。
可此番阿姊既将姜月兰派来处理这桩案子,定是给她机会历练的意思,云妄自不会多插手,只淡淡瞥了周贵一眼,便转过眸去。
周贵见状,转而又想去求旁边的慕怀安。
可他刚要开口,便见慕怀安忽然对他笑了笑。
只是那笑意,却未曾达到眼底。
他那双看似玩世不恭的桃花目,沉郁又冰冷,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好似在说“你敢开口求老子一句试试?”
周贵激灵灵打个寒战,突然有种被看穿的错觉,赶忙移开了视线。
他的哭嚎声,自始至终都未停,引得围观的百姓们,指指点点的讨论声越来越大,隐隐有种“群情激愤”的趋势。
姜月兰似早就料到周贵会有此反应,站起身,踱着步子走到他面前。
她伸手止住衙差的动作,睇着他,笑道:“本官只说你是在‘胡言乱语’,何时说你是凶犯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本官可没说。看来,这命案果然与你有关。”
周贵的哭声一噎,眼底肉眼可见闪过一抹慌乱。
只是随即,他又继续哭嚎,“您是神安皇后钦派的特使,小民只是一介草民,您自然是想如何说,便如何说,想如何定小民的罪,便定小民的罪。小民百口莫辩……”
这便是要打定主意耍无赖,胡搅蛮缠到底了。
姜月兰抬眸,环视四周,见那些百姓们,纷纷交头接耳,不加掩饰地对着她指指点点。
她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好,既然你觉得本官是在冤枉你,那本官就让你死个明白。”
周贵明明听见了她的话,却暗暗提高了声音,把姜月兰的声音,死死压下去。
这种企图以闹拒审的事,姜月兰可太有经验了。
她朝一旁拿着板子的衙差使个眼色,衙差意会,二话不说,提起板子就朝周贵的屁股狠狠打了下去。
“啪”的一下,周贵立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他旁边跪着那几个伙计,不约而同打个寒颤,个个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