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你身后,我们是一家人。
事实不会跟小说中的遇到这样的情况群情激愤的要爆发惨烈的矛盾,都是乡里乡亲的,都不至于搞得太难受。
但是,理解是相互的,他们可以理解我们拒绝火化掉爷爷的心情,我们也要理解他们的担忧,这么一具不消停的老头尸体放在村子里,估计胆子小的睡觉都要睡不好了。
所以我刚才才会跟林三水说,必须要找个道士了。
因为我们必须给三爷爷一个交代,给所有村民一个交代,一个处理的态度。
而且这一次,不是一般的小病小灾,或者说是鬼上身鬼压床之类的事儿,这事儿闹大了,出了人命,所以在一开始我们找到村子里平时的“奶奶”的时候,她直接说,林老么生前上过战场,杀人太多,现在无数冤魂找他的麻烦。
意思就是这事儿大了,她管不了。
其实我明白,这个平时给村民们看个小病小灾的所谓巫婆,装神弄鬼唬人可以,真放在实事儿上,她压根儿就不敢接这个活儿。
“你们可以去十里之外找一个人,这个人是个阴阳先生,此人早年过阴的时候,与阴司有交情,你们去找他,他一定会有办法。”奶奶道。
我们给了奶奶三块钱的喜钱,这是辛苦钱,是个规矩,农村的巫婆其实大多数就是土郎中,很多时候她给你辟邪的药,就是药片,或者是对症下药的中草药。乡里乡亲的,也就收个几块钱意思一下,而这个奶奶的规矩就是三块钱,少给不行,多给她也不要。
“小凡,十里之外的这个阴阳先生,我认识,这样,我刚好要去一趟镇上,就顺道帮你把他请过来,三叔的葬礼,既然这事儿是因为你爷爷而起,你家就包了,成不?钱不够的话,我可以再预支给你几个月工资。”他说道。
“没事儿,应该的,家里应该还有点钱,就不给您添麻烦了。”我听他说要去镇上,心里情绪就很复杂。
恼他家里有这么好的媳妇儿,跑镇上干嘛?
又高兴,去吧,去了就可以离吴妙可远一点儿。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奶奶还在那边儿哭泣,爷爷,我甚至已经不知道这是被第几次重新下葬,后面的几次都没有之前第一次下葬的时候看时辰什么的那么多规矩,都是草草的下葬,谁家也经不住这么折腾的。
安葬完了爷爷之后,回到家,我们三个就立马去找木材,着手做三爷爷的老屋。我爷爷可以因为死的并不光彩,加上天气热,在两天的时候下葬,可是三爷爷绝对不行,因为他在我们村儿的地位,完全不是我爷爷可以比拟的。
他生前是族长,是一个死守规矩的人。——我爷爷在两天的时候下葬,还是我老爹跟他费尽了口舌他才勉强同意。
所以三爷爷必须依照我们这里的老规矩,停灵三天。
所以棺材,一定要尽早的做出来,因为现在天热,三爷爷停灵要停在棺材里,不然过了今天之后,尸体就会浮肿发泡,再入殓就非常的麻烦。
搞定完这一切,天已经苍黑,因为三爷爷膝下无儿无女,这一次他的丧事儿我们家又责无旁贷的要大包大揽,所以守灵的事儿,还是要我家来。
前半夜的时候,还陆续的有村民来给装在简易棺材里的三爷爷上香,后半夜人越来越少,慢慢的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在那边给三爷爷烧着香。
要说最近压力最大的是谁?绝对不是我,而是我的父亲,他才是我们家的一家之主,要考虑的比我多的多。此刻在三爷爷棺材前的他看起来非常憔悴的对我道:“小凡,出了啥事儿我都不怕,可是这事儿一出,你以后娶媳妇儿,谁还敢来我们家?”
“爸,您放心,打不了光棍,您先去休息。这里我有我和二叔就行。”我劝他道。
“你去休息,这事儿完了,赶紧去上课,拿了人家的工资,不能耽误了娃娃的功课。”他执意不去,后来我们说好,他先去睡,等一会儿我叫他,我们三个来个轮流休息,毕竟守灵是要整整三天。
父亲走后,我异常的无聊,二叔又是一个闷极了的人,我跟他有什么好说呢?就这样安静了半小时后,对着棺材和燃烧的纸钱,炎热的让人烦躁,我就找了个话题问二叔道:“你感觉,三爷爷的死,会不会是爷爷做的?”
“不会。”他没有犹豫道。
“这话怎么说?”我问他道。
“你感觉你爷爷会做这种事儿出来?更何况,族长身上没有一点伤,很有可能,是在夜晚,凉气入体,而他本身就很苍老,离死亡只是一线之隔,那一口凉气,刚好成了他死亡的契机。”二叔这一回不怎么沉默,而是对我道。而且我听他说的,似乎还蛮有道理。
这一下我来了兴致,问他道:“这样的话,二叔,爷爷的事儿,你怎么看?真是爷爷以前杀人太多被人找麻烦,还是说是人为的?”
“不会是人为的。”他说道,“逢七的晚上,我根本就没睡着,可是,他是怎么到你的床上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没有丝毫的动静。这事儿,应该是玄乎的。”
“那您的意思就是,爷爷真的是被阴间的鬼找麻烦?”我对他的称呼,由你改成了您,足见他说的话挺有道理,更何况,他刚才的那一句逢七没有睡,正说明了他是一个默默做事儿的人,让我心里流过一股暖流。
“屁,杀人太多被鬼找麻烦?那上过战场的每个人死后都得被人算后账?且不说这个,我倒是听说,杀过人的人身上有股煞气,连鬼都怕。古代的侩子手,他们行刑的凶器用来镇宅的,大有人在。”二叔道。
他说这话我绝对表示认同,因为我之前在上大学的时候,宿舍有一哥们儿喜欢看港台恐怖片,上面的基本上都是有这个说法的。
二叔果然机智!
我这下也不犯困了,甚至手里都停下了烧纸钱的动作,问二叔道:“那您的怎么看爷爷这种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