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梯里出来,裴乐乐一路踉跄着被他拉出公司大门,又被他推进车里。身后是冰冷刚硬的车壁,腕上却是他火热滚烫的手掌,几乎从未见过他如此粗暴的模样,她有些怔然,忍不住想抽回自己的手:“哥哥,你弄疼我了。”
季东朗蓦地僵住了,像是不能理解自己的所为,他如梦初醒地松开她的手,从另一边上了车。
坐进驾驶位时他点了根烟,吞吐间目光如炬:“你和他什么关系?”
她赫颜:“同事而已。”
季东朗这样聪明的人,轻易便看出她眼底的闪躲,薄唇不知何时已抿成一线:“你们很投缘?”
“创意部和公关部在一个楼层,都说公关部出美女,他是个出了名的花花肠子,所以经常来我们部串门,”裴乐乐抬头,视野里全是他一张脸,满满当当,明明是被压迫的感觉,可她的心里却蓦地燃起一丝窃喜,“哥哥,你这是吃醋吗?”
季东朗愣了一下,扭头发动了车子,望向前方的眸子里隐着一丝幽深莫测:“淮安是一个对感情没个正性的人,你离他远点,小心他欺负你。”
“那你是吗?”裴乐乐半开玩笑地问。
季东朗没有答话,两攒刀锋似的眉头却紧紧蹙起,神色有点冷漠疏离。
见他充耳不闻,浅浅的失落便像浪潮般推上心头,裴乐乐垂眸,慢慢扣上安全带,小声喃喃:“没人能欺负我,除了你。”
午饭去的是北区的芙蓉园,那地方杭州菜做的极地道,就是价格不菲。裴乐乐第一次来这里,还是三年前,也是跟季东朗。
那年她刚念大一,季东朗来a市出差,顺道请她吃了顿饭。那还是她快要考英语四级的时候,季东朗特意点了鱼虾,还对她说,该考试了要多吃鱼虾,能补脑子。
其实她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过,她对海鲜过敏,可是那一次,她把鱼和虾都吃得特别干净,害得季东朗一直笑她像是从难民营里逃出来的。
再次坐在这个饭店,再次面对着眼前这个男人,仿佛有道不清的温暖微漾在空气中,令人贪恋,却又令人窒息。裴乐乐深吸一口气,招手喊服务员过来,连菜单都不看就直接点:“要一份醉虾、一份清蒸中华鲟,一份菌汤,一份炒菜心。”
季东朗不禁莞尔:“看来丫头这两年混得不错,经常来这里吃饭。”
“哥哥”裴乐乐抬眼看着他,只觉得桌顶吊着的玻璃灯晃得眼酸。
“叫叔叔,”他真正抬起头来,盯着她时,脸色板得像铁成铸的,“没大没小的。”
裴乐乐不想跟他争,只是用手支着下颌,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折叠整齐的乳白色餐巾:“还记得吗?那年我来这边上学,你出差路过这里,就顺道来请我吃饭。那是我上大学后你请我吃的第一顿饭,也是在这家饭店,同一个位置,一模一样的菜。”
她顿了顿:“那是我第一次吃醉虾,虾放在嘴里还在蹦,我以为怎么了呢,吓得当场就把筷子给扔了。然后你就看着我笑,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笑,发自内心的那种。”
季东朗一怔,低头笑笑,长长的浓睫垂下来,影得他幽黑的眸色越发淡远难测:“这么久的事了,你还记得。”
裴乐乐盯着他:“当然记得了,你走以后,我每个月都会来,上学的时候在外面看看,工作之后就进来坐坐。”
季东朗哑然失笑,叹息着开了一瓶白酒,自斟自饮起来:“当年我怎么那么狠心的对待这么一个可怜又可爱的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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