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是她姐姐家的孩子没错啊。我说先生您真是乐乐这丫头才二十一呢,怎么可能生养孩子呀!”
季东朗微微阖上眼眸,自嘲式地笑了笑,是啊,她才二十一,根本连大学都没毕业,怎么可能生养孩子?
他可真是庸人自扰。
好不容易哄小小睡着了,裴乐乐拿出那个崭新的牛皮信封,里面有张毕业证和学位证的内封。说起来,她能够提前一年毕业,还多亏了顾淮安帮她走关系。她叹了口气,发现里面还有东西,便又向里摸,是一封信用卡被冻结的通知。
裴乐乐咬牙,这小禽兽是变着法子得气她呢!心乱如麻地拿出一个笔记本,裴乐乐支着脑袋勾勾画画起来,离开顾淮安,那就意味着从今天起,房租、水电、还有生活费,都要由她一人承担了。
算完帐,她头重脚轻地瘫在□□,连动都不想动。可是一闭上眼,记忆就像浸在水里的油画,在被白云揉碎了的日光中一点一滴地铺陈开来。
她想起高考前一个星期,她回学校拿准考证,路上却发现自己的爸爸和一个陌生女人在街上牵着手散步。当时裴乐乐惊呆了跟上去闹,爸爸却一直颓丧着脸不说话。她气不过,扬起手就要打那个女人,爸爸终于受不了一把拦下来。
直到今天,她都记得爸爸看着她一边抽烟一边抽气的可怜样子:“乐乐,我和你妈离婚了,半年前就离了。一直没敢告诉你,怕你接受不了,影响你高考。这是你阿姨,挺好一女人,你别对她那么凶。”
这件事对裴乐乐是个沉重的打击。从小她就是一个风风火火的姑娘,她是班里的尖子生,是年级的优秀干部,是老师邻里眼中的最佳榜样。所以高考那年,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考上一个名门学府、至少也得是个211。可结果分数出来时,她的成绩竟然刚过二本线。
晴天霹雳!
第二天,她拎着背包离家出走,包里只有一套换洗的衣服和五百块钱。她从自己的家出发,坐火车硬座到临近的b市,口袋里只剩下一百块。
那时她觉得天是阴的,云是黑的,整个世界都出奇的冷漠可怕,她一个人坐在铁轨旁抽泣,一趟趟列车从耳畔轰隆而过。很奇怪地,她想起了前几天在b市打工时,误打误撞认识的季东朗。她记得她一酒瓶下去把他砸进了医院,然后出于愧疚在医院照顾了他整整一个星期。而他非但没有怪她,反而感谢她对自己的照顾,甚至还说无论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他。
她想到了他,所以就哭着打电话给他:“哥哥我怎么办啊,我什么都没有了!”
当时她纯粹只是想找个人倾诉,却没想到季东朗真的会来找她,所以看到他远远走过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惊呆了,坐在那里傻傻地盯着他看。
“妞儿,刚才你不吭气,我以为你要卧轨自杀呢!”季东朗走过来,笑着拍她的脑袋,小时候每次她哭鼻子,爸爸都是这么安慰她的。
裴乐乐心一酸,径直就扑进他怀里,蹭着他的衣领嚎啕大哭起来。
晚上他带她去吃饭,他们聊了好多好多,她第一次发觉这个大她十岁还多的男人居然和她有这么多共同语言。聊到梦想时,裴乐乐说自己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一名广告设计师,可惜她的分数不够,这辈子只能和广告设计失之交臂。季东朗听后,笑着去握她的手:“鄙人不才,已经在广告行业混了七八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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