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掐腰指着她的鼻子,将那一晚的恐惧抛在脑后,怒然说道:“谁说要嫁给京城这样鼠眼之辈,皇上怜惜云雪,定然会为云雪许门好亲事。”
苏染夏听了这话,噗哧笑出声来,喝下去的茶水险些都呛了出来,她摇了摇头看着陈姨娘,说道:“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这几日皇家都没派人来慰问,难道你还看不出皇上的态度吗?”
苏云雪出了这等污浊之事,莫说是皇上,就怕是她往日的姐妹长生公主,被避她如蛇蝎,生怕沾染上什么邪门妖气。
就如七姨娘不让她靠近苏云雪一样,这就是人们对待,失去清白之身姑娘的态度。
陈姨娘这几日躲在房中,对府中的事物也并不了解,这会听到苏染夏如此说,便被堵得哑口无言,她说道:“即使如此,你也不能确保,圣上不会赐婚给云雪!”
苏染夏真是要被这个女人气笑了,这等愚蠢,也不知苏云雪近几年是如何忍过来的。
“你若是相信,你便等吧,反正那联姻的口信,还有两个月才能回来,你便就在这两个月中等赐婚吧。”
陈姨娘听出苏染夏这话中的嘲讽,羞怒之余还带着一丝愤恨,也不知是何情绪所使,让她猛然扑了上去。
“你这个贱人!若不是你乱说,云雪怎么会落为如此地步,看我撕烂你的嘴!”
陈姨娘一边咒骂着,一边张牙舞爪的向苏染夏冲去,可不待接近她半尺,便被她一脚踹飞了去。
“陈姨娘疯了,你们快将她抬回房里去。”苏染夏站起了身,对身旁的一干丫鬟说道,那几个丫鬟对视几眼,才犹豫着将陈姨娘抬了起来。
陈姨娘奋然反抗,将几位丫鬟的脸都给打青,苏染夏一阵气结,这陈姨娘在她闺房发野也就罢了,竟胆敢打她的人!
苏染夏上前,一个手刀将陈姨娘劈晕,对那几个小声啜泣的丫鬟说道:“快将她抬回去!”
几个丫鬟允声,一路上还不忘掐几把陈姨娘,为自己解解气。
这件事一闹,苏染夏也没了悠哉喝茶的心思,便带着秋染去巡查店铺。秋染得知要去‘脆香居’,连忙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打扮得如同一个美娇娘。
这一路上,自是少不了苏染夏的一番调笑。
‘脆香居’距离定国侯府最近,两人最先到达的便也是它。她们下马车时,林涵正好在照理酒店上下的事宜,他弟弟林泽便就跟在一旁,为他拿着账本与其它杂物。
林泽的病势早就被调理好,现下的身体与常人无异,行走自如,只是寒雨天比旁人多了丝痛楚。
林泽长相与林涵相似,却又比他多了分机灵乖巧,黑黝黝的眼珠子最先瞧见苏染夏,一见她二人来便扑了上去。
“染夏姐,秋染姐!”
林泽跑到她们身边,似是想伸出手拥抱她们,却碍于脸皮薄而不敢。
苏染夏亲昵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问道:“近日可有好好做功课,而没有给你哥哥惹麻烦。”
林泽伤势好了之后,苏染夏便为他寻了京城最好的书院,也不必让林涵每夜挑灯叫他识字。
“他最近乖了不少,多亏苏小姐找了那吴先生,磨去了他所有的精力,我才得以有些空闲。”林涵见她们谈论着什么,便走了过来,恰巧就听见了苏染夏的问话,便替林泽回答道。
闻言,苏染夏笑着又捏了捏林泽的脸蛋,几人又就着林泽的学业聊了几句。
罢了几人进了雅间,一边喝着浓茶一边聊生意的近状,林涵将‘脆香居’的生意处理的井井有条,与重要宾客的关系也处理的妥当。
苏染夏见他如此能干,就越发觉得自己当时的眼光没错,这家‘脆香居’的生意被他照料的游刃有余,她便想着将其他店铺的生意也交与林涵打理。
苏染夏聊到口渴之处,将茶杯端起润润喉肺,看见一旁的秋染低垂着脸,才想起自己方才只顾与林涵聊生意,竟将身边怀着春心的秋染忘了去。
她见该说的都已然说清,便拉着林泽让他带着自己去后院观花,将空间留给了秋染与林涵。
两人走后,秋染脸上一片绯红,见林涵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便忍不住在心底骂他一声呆瓜。
生性害羞的秋染,对上林涵这个敲不开的木鱼,真不知这段情愫,什么时候才能开花结果。
林泽望着苏染夏偏移的路线,便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这染夏姐方才明明是叫自己带她去后花园,怎么却是往大堂走去。
那里嘈杂一片,所有的客人都在那里吃饭,染夏姐去那里哪看得到花草?
苏染夏不知身后林泽的疑虑,她只不过是找个了由头,从那房间中将他带出而已。定国侯府上布置,虽也谈不上奢侈绝伦,但也不会寒酸到,让苏染夏急着去看一酒楼的花园。
她去大堂坐一坐,无非也是想要观察一下客人脸上的神情,看他们是否对酒楼还抱着某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