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蝉被她忽然的暴怒吓了一跳,看着她眉心眼底跳跃的怒气火焰,懵问:“什么推您去送死?世子做了什么?”
“不想说了,你出去……”她伸手推了秋蝉一把,这一抬头,却见一身素锦衣裳的宇文啸站在石阶上,面容泛了一抹红,看着是喝了酒,眸子幽若古井地看过来。
秋蝉对宇文啸福身,便马上离开。
落蛮别过脸,坐在椅子上,心里懊恼方才的失态,她既然想着要冷淡处置,就不该表现得特别在意的样子。
宇文啸进来坐下,看着她,问道:“因裕王府的事?”
落蛮摇头,眼底有些淡漠,“没有,只是随口胡说,秋蝉烦得很,所以随便说几句打发了她。”
“裕王府,我相信不会出事。”宇文啸说,浓眉之下,眸子幽深。
落蛮听了这话到底忍不住,抬起头看他讽刺地问道:“如果出事呢?”
“没有如果!”宇文啸凝望她,“我既然派得你出去,便对你的能力绝对信任。”
“派我出去!”落蛮讽刺的笑越发增大,“对啊,我是你的部下,你派我出去,我谢谢元帅这么信任我,希望元帅能好好提拔我一下,让我混个将军当当。”
“那你希望我把你当什么?”宇文啸仿佛没预料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一时蹙眉问道。
落蛮看着他,心里觉得有些悲凉,她为他们一家都拼过命,他们又拿她当什么呢?一句不惜性命保护她,便叫她感动得不能自已了。
她同时也厌恶这样的自己,失了本来的纯粹,竟学个娘们一样矫情起来了。
“这样挺好!”她淡淡说完就起身出去了。
宇文啸转头去看她的背影,眉目有些惑然。
落蛮抱着雪狼爬上了楼顶,曾经在这里劝说小六子,那会儿情况何等危急?她二话不说,仗义出手,谁又念过她半分好?
雪狼匍匐在她的脚下,她伸手抚摸,轻声道:“你为什么要从雪狼峰上跟我回来呢?和家人在一起多好啊。”
漆黑的夜空,雪狼的眸子依旧看出碧色来,自然是不懂得回答她的话,只是把头往她脚边再挪了挪,舒服地睡觉。
远处,婚礼丝竹之声传来,虽说低调却也热闹得很,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却更显得她的孤独。
她睫毛低垂,掩住了眼底的寂寥,如同那一汪漆黑夜空,瞧不见其余色彩。
宇文啸就站在阳台上望着远方,他知道落蛮就在楼顶上,他看着她爬上去的。
认识她这么久,她所表现出来的顽强非一般人能比,也因为如此,总让人忘记她是个女子。
“爷,哄几句吧!”黑影卫也看不下去了,轻声劝说。
宇文啸没说话,只是双手撑在栏杆上,眼底瞧不出情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