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以后江家没有资源和人脉了,也没有子孙了,要靠什么再爬起来。
他算着半年已到,让江州以借贷的名义拿钱给他们。
说在外人面前可以明哲保身。
但是在自家人面前,不能失了当家人的体面。
还说就算他们现在的嘴脸再难看,到底是亲戚,姓江。
以后江家想重新爬起来,成为从前如日中天,子孙遍地的江家,不能没有这些姓江的人。
就像是想要建一栋高楼大厦,不能没有地基。
江州想说,这种狼心狗肺,翻脸不认人,污糟烂臭的人拿来做地基,这栋楼早晚会塌。
但是江老爷子却明显不这么认为。
老一辈子的想法根深蒂固。
要枝繁叶茂,要家大业大,要子孙满盈,要遍地都是江家的子孙。
他一反常态的执拗,死死的拉着江州的手。
让他和想分家的江哲和江堰,还有江家的旁系,那些挤在他们院子里,砸他院门的人讲和,接着做以后可以相互庇护的亲戚。
江老爷子已经九十了。
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了。
江州能说什么?尤其是江老爷子只让他拿出五个亿。
他什么都不能说,也什么都说不出口。
只能说好,可以,没问题。
现下……
江州看着面前这个亲手把自己带大的亲爷爷。
喉咙滚动半响,眼圈突兀的红透了。
他想说,我没钱了,我的钱早就都给南桑了。
我不知道南桑现在在哪,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只知道没有南桑明确死亡的消息出来。
钱在南桑那的事,我谁都不能说。
因为万一那些钱可以让南桑死里逃生,我说了,起诉了,闹大了,把她的生路给断了怎么办?
江州还想说,你给我点时间,我会找办法把这件事闹大,让景深给个说法。
给个可以证明南桑真的在看守所没了的证据。
到那会,我会起诉。
不管如何,把钱要回来点。
江州真的想说,但……
他嘴巴蠕动半响:“快了。”
江州握着水杯和药的手被握住。
老爷子问:“快了是哪天,明天?后天?大后天?!”
他声音从沙哑粗粝变成了尖锐:“到底是哪一天。”
江州嘴巴蠕动片刻,启唇:“明天。”
江老爷子像是卸了力,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