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是星点点,月团团,这夜的弘历并没有留下,李玉的忙前忙后都没能派上用场。
夜空下的阿阮卸了浑身的力,懒懒的靠在护栏上,盯着一闪一闪的亮晶晶,饮下二两小酒,半边脸蛋酡红,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堕入久远的梦境:
“打她!”。
“灾星!我阿娘说了,当初她出生的时候害死了许多牛羊”。
“对,打她,重重的打!”。
······
“大祭司说的话不会有错,她身负邪恶力量,要作祭品以求长生天原谅”。
小小一团的阿阮抱着头,缩在帐角一动不动,怀里藏着一块别人丢掉的馕,咬紧牙关的等着她们结束。
“好了你们,她可不能死,大祭司说了,得等到十六岁送上天坛”。
众人缓缓散开,阿阮这才抬头,灰头土脸外加鼻青脸肿的嚼着饼,眼眸深深,当天夜里就暗戳戳火烧了几个棚子,白日里欺负她的那些坏人有一个算一个的不是伤了就是伤了。
阿墨不在,没人给她搭手,这天夜里真是忙坏了她。
嘿嘿。
······
夜色微凉,怀夕替阿阮盖上毯子,也察觉到她微微扬起的唇角,想来是做了好梦。
~
在阿阮盼望归家的这段时间里,令妃囚于延禧宫,无人知道她是怎样的无助与彷徨,以及曾经的所谓哥哥对她的帧帧羞辱。
然后是很忙的皇后和她,前者忙着抓住她的小辫子,而她则忙着同天山那边的人联络情感。
这天,碧空如洗,周遭一片祥和,院里的玫瑰园飘来阵阵幽香,甜甜腻腻让人不住烦躁。
阿阮打开薄薄的布卷,日照下缓缓展开,熟悉又陌生的字迹映入眼帘,那些久藏的恶心再次袭来。
熟练的一番涂涂改改,在终于确保了其内容足够的大逆不道后,不出午时,新的所谓密函,亦或者家书,便送到了乾清宫,弘历手中。
所以她说,宫权,金钱,真是顶顶好的东西。
阿阮扶过杜若的手:“走吧,我有些累了,进屋休息休息”。
也快到年关了,弘历说的,约定的翻过了年便带她回家。
而现在的他,怕是会比她更想要赶往南疆吧,乱臣贼子,不杀卧榻如何心安,却又不得不顾及南疆才稳下,新疆初定,不可随意出兵。
她便给他一个理由,弑君大罪,怎么杀也都是不为过的。
乾清宫。
弘历脸色沉得滴水,哪哪都冒着冰气,后妃同家族通信本就不合规矩,只是多半他都睁只眼闭只眼。
起初也只是好奇看看。
倒是没想到内容越发无所顾忌,不过倒是从未怀疑过真假,毕竟他自认对后宫掌控力度是十成十。
也得亏得他自信到骨子里,没想到有个玩意儿叫蛊虫,阿阮反策他乾清宫的人所需要的,也只是一只白白胖胖的小家伙而已。
那些钱诱惑不了,家里人威胁也不管用的,统一排队上蛊术。
“继续盯着”。
李玉脚板打颤:“嗻~”。
面上苦哈哈的,不知道这位顺妃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竟这般明目张胆勾搭母族,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
难道真是,太顺了?
这个问题,也是弘历萦绕心间的,毕竟在他看来,如今的阿阮真是宠冠六宫前无古人,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