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们吃得心满意足,虽然饭菜不像书院小食堂或者是家里那般精致可口,但是量大管饱,好下饭。
有一个算一个,吃得肚溜圆。
秋宜年有点形象包袱在,没有像他的同窗们摊在椅子上,小口喝着水。
于铁看着他们吃得差不多了,“杜学子你们吃得怎么样,还要不要加饭菜?”
杜晃摇摇头,从袖子里拿出一两碎银,“给,于老伯,是我们在此叨扰了,这是饭钱。”
于铁连忙拒绝,“使不得使不得,上次你们来就留下了三两银子,还打了兔子,可不能再给银子了,折煞我了。”
“三两银子?我没留啊?”杜晃疑惑地看着同窗们。
其余人眼睛里俱是疑惑,倒是齐华清好像想起了点什么,嘴里喃喃自语,“怪不得,她回去找我要银子当零花。”
游承安扯扯齐华清的袖子,狐疑地看着他,“是你?”他怎么就不相信呢。
“是我妹妹,希月。”齐华清小声地回道。
果然,游承安露出了了然的神情,他认识的齐华清就不像这种人。
杜晃看到了他们之间的小动作,从善如流收回了递出去的一两碎银,“那行,谢谢于老伯了。”
于铁摆摆手,“不客气不客气,下次要是想吃就再来,老伯这里,学子你们随便来就是,饭菜管饱,管饱。”
“杜学子你刚才说的肥皂坊,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真的可以去进货卖?上次修路的水泥不就管得严,谁也不能拿吗?”
于铁问得小心,还结合了修路时发生的事情。
杜晃眼皮一撩,刺头的感觉又出来了,游承安知道他要开始犯浑了,赶在杜晃之前开口,“于老伯有所不知,定江县的路都没修完,水泥坊其实也是书院和官府合作,水泥产量一直刚刚够修路用,当然是紧着官府修路来。”
“至于肥皂坊,那就是官府大力发展定江县的特色产品了,您有所不知,县里有几家商户都参与进来了,肥皂在定江县外卖得火热。独独我们定江县一点没动静,您要是想卖肥皂,一定要赶早去进货,不然可就晚了。”
于铁听得认真,手指不断来回揉搓着,“不知道这个进货,一块肥皂怎么卖?”
他们家底薄,又供着一个读书人,虽说是蒙童,那也要不少的银子啊。肥皂便宜还好说,要是贵了,那就没办法了。
“于老伯,你放心吧,便宜着呢,一块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的肥皂在县城卖二十文,我们是取巧了,切成了一块切成了二十小块,还不小,一文钱一块卖,利润可观。”左丘栾眼含笑意,将肥皂售卖拆开了说。
他们是一次课业,一次商业实践活动,可是对于老伯来说,应该能吃上一顿有菜有肉的饭。
左丘栾已经决定再卖一次就收手,实在话,吃完饭后,他打量着于老伯的家,比他家下人住的房子还要简陋。
即便如此,于老伯招待他们的时候还是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粮食。
这点,杜晃深有感触,他单独第一次来的时候,于致悦几个小孩看着他吃饭,馋得流口水了。
于铁又就着买卖肥皂的话题和学子们多聊了几句,看见其中有学子昏昏欲睡的困倦神情,就此打住了话题。
其实问的也差不多了,杜晃甚至让于铁去肥皂坊进货的时候,报上他的名字,速度快到秋宜年都来不及阻止就说完了。
一行人换着赶车回到了县城,马车上约定好了三天之后再下一次卖肥皂,不见不散,各回各家。
*
近来这段时间可谓是定江县书院的震荡期,青山书院的书院交流会和修路实践活动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接连而来的小书院私塾抱团进入青山书院的蒙童交流也是他们意想不到的,还有旬休时到处都能看见青山学子活跃的身影。
无论是摆摊卖货,还是百姓当街口口相传的青山院报,无一不令其他书院私塾们感到措不及防。
可是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且不说书院交流会上青山书院花样百出的揽客手段,是哪家清贵的书院私塾能做出来的事,将读书人的清净地变成喧闹的街头市井,简直有辱斯文!
修路更加不可能了,有哪个读书人不上进学业要去和小吏们一起去修路,还和力役们混在一起!
倒是传遍大街小巷的院报大有可为的地方,就是造纸坊难了一点,他们光是维持书院正常运营就很难了,就算有余钱去做院报,那也得不偿失。
就在此时,林清和那小子居然从官府那处传来了需要其他书院供稿给定江县报的消息,这可把他们给乐坏了,可,仔细想来,又惊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