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很重,不闷热,不如夜晚般阴冷,也没有白天那么热,且乌云密布,似天色未明。
南桑在久别重逢最惬意的温度里,一觉昏沉睡到十一点半,大雨倾盆。
现在十二点十分。
钟燕低头捡起地面的专备粮,看向南桑的眼神血腥,一字一句从齿缝中挤出的字眼更血腥,“你个该死的婊子,竟然敢耍我!”
钟燕把面包狠摔在地。
转身朝前几步,无意踢到另外一只靴子。
滚落出的半瓶水在昏暗中晶莹剔透。
这是南桑像仓鼠过冬那般,一点点积攒下来的水。
是她活命的水。
她克制住欲望,攒了很久很久。
南桑拼命朝前爬,手探出去抓水瓶,距离咫尺,坚硬的皮靴和她手指擦过。
砰的一声。
水瓶被径直踢出门外,咕噜噜滚动不断,消失在幽绿的野草丛中。
下一秒。
铺天盖地的踹砸了下来。
钟燕快气疯了。
天知道她昨天有多不甘心。
不能亲眼看见南桑吐血挣扎求救的样子。
不甘心到晚上躺在睡袋里,几乎要把睡袋边角咬碎。
早上起来好了点。
好歹能回去了。
凡是主动关心她的男人。
只要家室好一点,她总会心神荡漾,不自觉的想入非非。
她告诉昨天像是主动关心她的陈九,信誓旦旦的说今天一定能走,离开这个鬼地方。
陈九语气平平,似是不信。
钟燕都打算好了,中午来,要拖着南桑的尸体出去。
让一队队长验尸,确定为自然死亡。
也向陈九证明,她眼光毒辣,能力强。
结果……
钟燕本就想杀了南桑,突然自尊心受挫,没了面子。
加上慢半拍的回过来味,发现南桑这些天一直在装,把她当成傻子在戏耍,而她竟然也信了。
怒火在瞬间升腾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