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一欣进进出出的送菜,听到二兄弟一边喝酒,一边讨论单个兵丁最宜携带的军资配比,怎么平等的对待陆家军中非陆姓的低级将领,还有操练的强度等等。
安一欣原本还暗暗觉得陆府光靠比武确定大将军的规矩有点扯,但听陆云盛、陆云深兄弟俩说了几句话,虽然不懂,但是也能感觉得出陆府这些直系子弟并不是凭着身份掌军。他们确实是既喜欢又熟悉军事,那么比武夺帅也许真是好办法。至少选择过程简单明确,少了很多的暗斗内耗。
安一欣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等菜上齐了,自己在厨房里吃了饭,就离开了卧虎轩。
林青山没在客院,安一欣问了几个小厮,最后才在马棚里找到了他。
林青山穿着一身短衣裤,正在刷一匹大黑马,虽然是秋天,汗水却顺着脸颊直流下来,与灰尘一起,在脸上冲出了几条灰痕。
“这不是你的马?”安一欣奇怪地说,看了看四周,偌大的马棚里,只有林青山一个人。“是不是陆府的管家欺负你,让你干这些活?”
“你想到哪去了。”林青山放下棕刷,笑着看向安一欣。
“不是管事嫌你白吃白住?给你找的活?”安一欣再次问道。
“不是。”林青山笑,很开心安一欣这么关心自己。
大黑马不满意林青山突然停手,打了个响鼻。林青山忙拍了拍它的脖子,又从旁边的草料袋里抓了一把黑豆给它。
“来陆府的客人有仆人伺候,但陆家军的军爷来陆府办事,却没人管他们。他们远路而来,人累,马也累,我帮他们喂马刷马,他们看到爱马被照顾得好,打起赏来手笔大得很。”林青山一边喂马,一边笑着说,“马棚里的草料刷子都是现成的,我只是出出力,昨天一天就赚了五分银子。”
安一欣原本是得了月笛的二百两银子,想着过来分给林青山一百两,让他回家的,没想到林青山刚来几天,就发现了这么好的赚钱路子。
安一欣怀里的钱就有些掏不出来了。
林青山的家境虽然比自己家好得多,但是现在在京城有了这么白吃白住还好赚钱的生计,再想硬赶他走,就不合适了。安一欣在心里默默地想。陆府富贵,自己以为进了陆府也是一心想着要赚点钱,那凭什么不让林青山也赚点呢。
林青山看着安一欣,想着前二天刚进京时,在街上闲逛时看中的那朵珠花,只要再过几天,再多刷几匹马,就可以买来送给她了。
林青山问起安一欣在内院的日子来。
二个人聊了一会,又有军爷牵了马过来,林青山忙着打水饮马,安一欣才告辞回了卧虎轩。陆云盛已经走了,安一欣站在正房门口探了探头,看见桌子上铺着那张刚拿进来的海图,陆云深和沈玉正在研究,秋月也站在一边指指点点。
安一欣悄悄抬腿,想要溜走。
“有事?”屋子里传来陆云深的声音。
有事倒是有事,只是不想当着秋月说。
只不过犹豫一下,一道目光淡淡射来,安一欣只好硬起头皮进了屋。
“我刚去看了看林青山。”安一欣一开口,三道目光就笔直地看了过来。不过没人开口,安一欣只好自己说下去,“林青山估计还要在京城多呆些日子。”
沈玉哼了一声,“跟都跟来了,哪那么容易再轰走。”
安一欣不理他,看着陆云深谄媚地笑了笑,“他在陆府,那个……白吃白住的……如果久了,大夫人会不会……”
一句话掐头去尾,但这意思陆云深应该能听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