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我拍开他的手,跳下床,回头瞧了眼他半撑起身子,墨发披肩的委屈样,心满意足的开心道:“让你刚才欺负我!报应!”
他哽了哽,下一瞬却明了清晰,反应过来我是在和他算哪件事的账。
无奈穿上玄色衣袍,他强忍住心底欲念,弯唇笑出声:“真是个记仇的小东西。”
我先走一步奔向门口:“我去看看月红姐她们,你身上有伤,在屋里歇着。”
“嗯。”
难得啊,今天这么老实。
我跑上三楼,发现面色苍白的狐天明竟然也在。
三楼房间的门是从里反锁着的。
不过,窗帘却是收着的。
透过玻璃窗仍能看见……白君穿着一袭染血的银袍,银发凌乱,憔悴疲惫地坐在月红姐床边。
月红姐安静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奄奄一息。
白君双手握住月红姐的手,低头,抵住自己的额,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恍若一尊已然石化的雕塑。
狐三哥说,白君一直在月红姐床边守着,谁也不理。
想来是月红姐生死未卜,他心里也痛苦难受,不是滋味吧。
不过看狐天明的模样,他重伤刚包扎好就上来吹冷风,情况也没比白君好到哪里去……
“天明大哥。”我看完白君和月红姐,转身走近他。
他目光涣散地回首看我,精神力有点无法集中,哽咽着哑声问了我一句:“你醒了?没事吧。”
我摇摇头:“我肯定没事,天明大哥你……”
他牵强笑笑,苦涩道:“去旁边吧,别吵到他们。”
“好。”
我跟着他来到屋顶边角的风口处,他双手背后,迎着冷风叹气,眼角湿润,沉声问我:“我现在,是不是没有机会了?”
我怔住,昂头不解的看他。
他深呼吸,唇畔还挂着凄苦的笑:“白君,确实比我更在乎她,更能保护她……他比我有资格,陪月红一辈子。”
我站在风口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虽然这样对他,有些残忍。
但早点认清现实,总比蒙在鼓里一叶障目好。
“白君,的确比你更适合月红姐,至少他会无条件地信任选择月红姐,而天明大哥你……对月红姐或许有喜欢,但算不上深爱。天明大哥,你喜欢莲芯吗?”
他像是听到了一件极荒唐的事,明明在笑,却双眼含着泪。
昂头看天,目光悲凉:
“我是狐妖,在成为狐妖之前,我只是只山野为家的小狐狸。
我有父母,也有兄弟姐妹。
没有开智的动物是没有伦理耻辱观的,所以我虽然兄弟姐妹众多,但同父同母的,只有一条小花狐。
我一岁那年,昏君当政,朝廷下旨大肆猎杀狐狸剥皮供昏君做狐裘,我的一众兄弟姐妹们,还有我的母亲都在那年冬天被朝廷的官兵猎杀剥了皮,我运气好,侥幸带着花狐妹妹逃了出去。
自那以后我和花狐妹妹兄妹两个便相依为命,生活在另一片无人打扰的森林里。
我的花狐妹妹很懂事,饥荒之年饿殍千里,连人都被逼得只能啃树皮吃观音土,动物瘦弱腐烂的尸体遍地都是,我又恰好得了病,无法出去觅食,是花狐妹妹,一边躲着人类的弓箭,一边入夜跑去人类的乱葬岗捉老鼠,带回来给我吃,这才救下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