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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郎中以前似乎是做外科医生的,手很稳,下针果断迅捷,而且对经脉、穴位非常了解,可以说已经烂熟于心,如何取穴、别名、穴义、特征规律、功能作用都能随口道来。
问题就在于,这些都是他自学的,背书谁都会背,只要肯花时间、下功夫,梵语的佛经都能背出来百十卷,而针灸主要看的是动手能力,光有理论知识是不行的。
皮郎中认不准穴,他知道该如何取穴,却取不准,经常扎得人鬼叫连天,扎得张浩的脸歪了半个月,扎得没人敢来找他看病,幸好疗伤是不用扎针的,否则皮郎中非失业不可。
周鱼很是受了一番酷刑,针灸扎准了是不会疼的,只会有酸胀感,可扎不准是很疼的,长长的针刺进身体里,谁不疼啊?
惨叫声在三楼走廊回落,跟杀猪似的,周鱼趴在炙床上,只觉得头晕脑胀、胃袋翻涌,拼命忍住才没吐出来,这一次倒不是疼,但皮郎中绝对扎错穴了,这种感觉能半梦半醒才怪了。
“这叫歪打正着。”皮郎中嗬嗬嗬的笑着说道,笑得憨厚老实,他说歪打正着的“着”,指的是终于扎到穴位了,至于是不是原本要扎的穴位并不重要,反正是扎到一个穴位了。
“不行不行不行,要不是素姐的咖啡镇着,我上辈子啃的草根树皮都要吐出来了。”周鱼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弄了?”皮郎中停下来,好奇的看着周鱼。
“弄!”周鱼咬牙切齿,对自己发火:“不过得休息一阵,否则小命不保。”
休息是必要的,不过二人也没闲着,皮郎中开始教周鱼针灸的手法,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捻针、提针需要花时间练习,不过周鱼在月城的修炼成果出来了——他学得很快。
不管什么事,皮郎中说一遍他就能记住,看着皮郎中做一次他就能学会,萨巴赫说的“精神”不能直接让人变聪明,但是可以使学习更加轻松。
还有个原因是周鱼的专注程度,他有注意力缺失的小毛病,对于没兴趣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无法集中注意力,上课的时候人坐在教堂里,思想却飞到了冥王星外,所以成绩差,什么也记不住,但这一次他对半梦半醒是真的很有兴趣,学得很认真,进步神速。
皮郎中笑得眼睛都找不着了,能找到这个么省心的徒弟,哪个师父不高兴呢?因此他也是教得很认真,倾囊相授,他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不太靠谱,所以只找着书本上的东西教,以免把周鱼教歪了。
…………
教学一直持续到了午饭时间,二人一起去到厨房,厨房里的人立即就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只见周鱼的脸比庙里的关二爷泥像还要红上几分,仿佛要滴出血来。
“没事没事,这是毛细血管出了点问题,年轻人嘛,过两天就好了。”皮郎中丝毫不以为意。
周鱼叹了口气,红着脸端着自己那份食物来到店里,坐在张浩旁边开始吃,张浩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托盘傻乐,根本没有留意到周鱼的变化。
吧台上方有一台烛电视,是给守吧台的人看的,电视有支架托着,在吃午饭和吃晚饭的时候通常会拉下来转朝外面,给吃饭的人看,只是关着声音。
今天吃的是咖喱蛋包饭,食材比较简单,但这咖喱是米叔手制的,没有用咖喱块,以姜黄为主,配辣椒、小茴香、丁香、孜然、桂皮等香辛料调配而成,偏印度口味。
米叔故意把咖喱的水收了,偏干,直接把饭粒倒进锅里拌好,包进煎好的新鲜鸡蛋里,可以直接用勺子切着吃,吃完一份可以再去拿,因为实在太好吃,一般情况下就连女孩子都会再去拿第二份的。
电视里放的是娱乐新闻,没有开声音,周鱼就算被皮郎中折腾得够呛,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之后还是忍不住又去拿了两份,怕晚了就没了。
吃到第二份,新闻播到一半,突然“噗”的一声,他嘴里的饭粒全部喷了出来。
旁边的张浩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周鱼的脸色,“妈呀”的叫了一声,掏出手机就要叫救护车。
周鱼伸手捂住他的手机屏幕,眼睛仍盯着电视画面,心不在焉的说道:“不用,是皮郎中搞出来的。”
喷饭是因为他看到了很震惊的画面,电视里正在放一个女性歌手的新mv片段,她年轻、漂亮,唱得很投稿,虽然电视没开声音,但周鱼能看出来她唱的应该是摇滚一类比较动感的歌曲,因为那个白色的麦克风架,被她舞的跟战镰似的。
难怪第一次看到太白的时候觉得她眼熟,原来她正是新晋歌手刘晓月,新闻播的是她新接了一个知名化妆品广告的事,有她接受记者采访的画面,她笑得很腼腆,和在月城里有些不一样,月城的她更爽朗一些。
仔细想想,太白不就是金星么?在清晨时叫启明星,在傍晚时叫长庚星,是天空中最明亮的行星,在希腊神话中金星是“爱与美的女神”阿佛洛狄特,在罗马神话中金星是“美神”维纳斯,在拉丁语中读作“路西法”,指晨星、明亮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