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林抵达狸花市的心理研究疗养中心已是晚上。
他背着包踏入大门,前台立刻给楼上的主任打电话。
等谢莫林走进电梯,三楼的同事都知道了他回来的消息。
电梯抵达三楼,江主任就在门口,惊了谢莫林一跳。
江主任亲切地招呼他:“小谢,就等你了。走走走,跟我去会议室。”
其实一下午都在开会,最近死得实验体太多了,他们的干预措施几乎没有效果。
和以往不同,那些出现消极倾向的实验体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攻击性。
前一日,有实验体配合着溜进实验室,偷拿了实验药剂。
等研究员和心理咨询师发现,已经为时已晚。
谢莫林坐在会议桌末端,听着前同事报告数据,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到童年补习中心。
如今疗养中心做的措施沿用了他任职时的方案,可惜效果也不明显。
这些方案疗养中心的工作人员已经反复讨论多次,此时只是又给谢莫林复述一遍。
谢莫林听到一半,举手打断正在做报告的同事:“我想先去看看救回来的实验体。”
江主任立刻叫助理小刘带谢莫林去病室。
余下的人没有起身,目光交错,满是压抑。
有人忍不住出声:“小谢能有办法嘛?”
旁边的人接话:“不知道。他还愿意回来看看,已经算有心,旁的别想太多。”
“我也快受不了了。现在离职还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吗?”
又一人抱着脑袋发牢骚,每天看着人死去却无能为力的体验实在压抑,可惜他没有谢莫林的魄力,不敢真的离职。
他身旁的会议书记头也不抬,“小谢好像在老家找了个工作,在一家补习中心上班。”
围着桌子的同事全都投来视线,眼中充满八卦意味。
会议书记感觉到刺人的目光,抬起头来,有些奇怪:“他最近几乎每天中午都晒单位的餐点,你们没看他PO号动态?”
其他人摇头,工作已经塞满日常时间,谁还有心思去关注一个离职的前同事?
如此想来,会议书记跟小谢的关系果然不一般。
会议书记淡定地解释:“我也是偶尔刷到一次,他PO出来的餐点都很有食欲,偶尔还有样式精致的下午茶。狸花市这边很少见,恐怕是三花市的特色甜点。我觉得看起来很解压,尤其是最近,心里太难受了。偶尔看他的动态,有一种特别奇怪的舒缓感。”
其他同事心里觉得书记这借口找得蹩脚,一面掏出手机,打算看看谢莫林最近的动态。
真有那么神奇?
谢莫林跟随小刘走进病房,看到病床上的人脚步略顿。
这名男性实验体原来是他的病人,几月不见,几乎瘦脱了相,脸上颧额突起,几乎挂不住肉,眼睛浑浊无神。
他懒懒地靠在床上,穿在身上的病服空荡荡,像灌满风的空袋子,宽大的袖口支出一截枯瘦的手腕,眼睫颤了颤,没有更多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