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府,温鹤绵都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她这身皮肉薄,平时磕着碰着留下的淤青都久久不散,是以,哪怕谢琅只是稍微用了些劲儿抓住她,红印子现在也还没有散去。
分明已经没有任何温度,手腕上还是像在发烫一样,让她心绪迟迟平静不下来。
谢琅在御书房中的表现,隐约让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就如同她了解谢琅的那样,谢琅也了解她。
了解她不会轻易接受这样的感情,所以以退为进,慢慢蚕食她的戒心,让她不会像一开始那么直接避着他。
可他终究是年轻,温鹤绵稍加试探,便不小心露出马脚,暴露了自己的真实心思。
温良恭俭让的表象下,是昭然若揭的野心和欲望,就等着她防备最弱的时候,一举吞下她。
温鹤绵大脑放空,静静盯着书桌上摆放的盆栽,忽然有点庆幸自己把公务处理完了,否则这么一遭,哪里还静得下心来处理?
她一切的经验都源自于摸索。
忽然有点懊恼,以前听师范生朋友吐槽的时候,没多问两句遇到学生表白该怎么办?
也不算表白吧,就是照这个趋势,有点危险。
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到最后也没得出个结论。
只是温鹤绵意识到,有些东西,她还是应该早早准备起来了。
想着,反正也闲着没事干,她提起笔,准备再写几篇治国策。
世事难料,谁曾想昔日学到的知识,居然在这个陌生的书中世界有了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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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元卖题一案很快有了判决。
不仅他自己要被问斩,他的家人和府上家丁全都要受到牵连,参与其中的考生不仅要面临牢狱之灾,出来后还要被发配充兵,受尽流亡之苦。
惩罚很是严重。
但考试和作弊考试自古以来就是双胞胎,明明知道风险高,还是有数不尽的人如同飞蛾扑火般,非要去试探底线。
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值得一提的是,得知费元所做的那些事,他的夫人表现也非常愤慨,对此事是因自己而起,感到无比愧疚,一时怒火攻心,还没等到费元问斩,她自己反倒先去了。
“也是个可怜人。”温鹤绵轻叹一声,“让人好好将她葬了吧。”
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不便插手此事,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点了。
有了她的吩咐,倒没有官兵在这事上为难,让她家中人将她好好葬了。
此事基本就此落下帷幕。
因为发现及时,朝廷处理得也及时,并未对科举造成太大影响,剔除作弊考生考卷后,就进入了繁忙的批阅过程。
让人接替吏部尚书的事,谢琅虽说着还在考虑,温鹤绵却已经着手开始行动了。
闵荣此人,是必须除去的,好在右侍郎为人敦厚,办事利索,颇得温鹤绵重用,经过近一年的考量,她心中有了定数。
正好借着自己批阅繁忙的由头,将大部分事务都交给右侍郎来处理,任是谢琅,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理由。
至于闵荣不服?那就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