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小庄哥你经常笑,但我感觉你笑不由衷,你是忧郁的。”江晗撑着下巴问,“小庄哥,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你天天上班,你不忧郁?”
“……但我没这么阴郁啊。”
“江晗。”
“啊?”
“有时候少说话也是一种美德。”
江晗委屈瘪嘴。
“我的意思是,我要睡午觉了,您那边请。”
“好吧好吧,你睡吧。我去找小孟哥说话。”
宁遥没再理会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小孟哥~”江晗上扬的声音越来越远。
宁遥掀开眼皮看了一眼。
易缙打着电话,对兴致勃勃要聊天的江晗比了个“嘘”的手势,并示意江晗让路,江晗委委屈屈让开路,易缙离开时,头侧了侧。
就在易缙望过来的瞬间,宁遥就闭上了眼睛。
宁遥原本并非真的要睡觉,但他闭着眼睛,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然而很快,他就被梦魇惊醒。
他倏然睁开眼睛,眼中惊惧缓缓消散后,才发现江晗正担忧地望着他。
他皱了皱眉,声音微哑说:“怎么了?”
“小庄哥,你做噩梦了?”
宁遥愣了愣,有些紧张问:“我说梦话了?”
“没有,没有,就是看你满头的冷汗。”
宁遥松了一口气,接过江晗的纸巾,擦了擦汗,转移话题道:“是不是要拍了?”
“嗯嗯。”
“好,我马上来。”
这段时间,宁遥频繁看到关于宁家的新闻,这让他总是想起前世那些不堪的记忆,以至于他晚上失眠更加严重,就算勉强入睡,也会很快被噩梦惊醒。
晚上十点半,庄夏和庄婵已经入睡,宁遥干坐了许久,起身走出了家门。
宁遥漫无目的地走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之前原主跳江自杀的地方。
他站在江边,黑夜浸润着他的模样,夜里的凉风肆意,吹散他黑色的头发。
他至今没想明白重生的意义,如果是惩罚,那他应该早点把这个惩罚结束。如果是恩赐,那这恩赐跟惩罚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是重来的希望,那为什么不让他忘记那一切不堪的记忆,而是让他始终记得那些肮脏的、罪恶的、龌龊的、下贱的、恶心的、痛苦的事情,让他的灵魂始终在黑暗和绝望里挣扎。
“嘿,小伙子!你往后面退一点,一会儿水就漫上来了。”一个拾荒的大爷走过来说,“我在旁边看你很久了,你今天心情不好?”
宁遥转头看他,说:“我每天都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