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怎么用都是客人自个的事儿,他只要说明一点,“郎君,举业书多是价格高昂。”
不仅是书价格高,水纹纸因产量少,最近价格略有上涨,一刀纸涨半钱银子。
江无眠问道:“敢问陈编修,拢共多少银子?”
陈编修小心翼翼伸出四根手指,好似生怕江无眠当场甩袖走人。
“……四百两?”六套书与四刀纸,竟花四百两银子?
南康府的物价有问题!
陈编修语速稍快地解释道:“郎君有所不知,一套书六本全是水纹纸所写,又有学识渊博之人编撰,润笔费都不止这个数,一套书拢共六十六两实在是减了不少,一刀水纹纸都有一两银子了!”
江无眠:“……”
作坊里一刀水纹纸卖价不过两钱银子,转瞬翻了五倍,奸商!
第072章蚕丝
傍晚,江无眠提着四刀纸回家,百思不得其解。
据陈编修讲,水纹纸供不应求,这点量还是他亲自与纸商谈下来的,要价奇高。
但韶远县本地东西的物价,他很是清楚,少归少,还不到一两银子一刀纸的地步。
毕竟说实话,这纸原料和人工加起来也称不上多贵,技艺出奇罢了。
谢砚行已听徒弟念叨一路,纸张到底如何翻五倍算价。
“过程中无他人接触,直接由买家与卖家对接,成本算不得高,最多三倍价,五倍?那是抢钱。”江无眠皱眉说道。
假设中间多了环节,他倒是理解,成本增加,卖价升高。
陈编修却说水纹纸是他亲自去造纸作坊处直谈来的,无甚多余环节,价钱应是不高才对。
“中间定有问题。”他笃定道。
谢砚行赞同他的观点,让人暗中关注这部分消息,大过年的,来往人多眼杂,不好探查。
江无眠也没多说,毕竟是南康府之事,他不好越俎代庖。谢砚行为官多年,经验丰富,此事过不了多久应有结果。
师徒两人步行穿过长街,慢悠悠回家。
岭南冬日素来阴冷,屋内外温度相仿,有时还不如屋外,午时沐浴阳光,照的人恍若在春日时分。
约么走一炷香时间,天色已暗,师徒两人不约而同加快步伐回家。
出门一日游的师娘已回了家,谢管家正吩咐人放好年货,该换的窗纸,放入地窖的蔬果,米缸添入新米,换新的衣橱等等。
临到正堂,江无眠与谢砚行齐刷刷停下脚步,屋内传来说笑声,两人不由面面相觑。
谁来了?
年底除了江无眠上门,谁会选眼下时间登别人家门,还留到这时,明摆着是要用晚饭。
而且……声音不是一星半点耳熟。
“师父,徒弟草图数据尚未算完。”
“徒儿,为师尚有公务先行处理。”
说完,又同时闭口不言。
江无眠示意你是师父你先进屋,谢砚行表示身为徒弟应先去开门。
无声争执之间,正堂的门吱呀响了一声。
师徒两个同时升起念头:坏了!刚才应先跑了再说!
谢管家抱着一套分外眼熟,明显是书铺伙计送来的书,自正堂出来,见他二人正在廊下,不由喜道:“夫人,小郎君与老爷回来了!”
他是喜了,被喊住的两人双眼幽怨,盯着管家。
谢夫人话中满是愉快,“回来了还不进来?”
谢管家忙开门请两人入内,被请进门的江无眠与谢砚行心下叹气,略显颓唐地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