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依殷燃所言,顾泽杬和他一同回麓庄。
顾泽杬感觉殷燃的车比自己的还要宽敞舒适几分。反正饭也吃了,追责的事也全归殷燃了,干脆再多享受点也无所谓。顾泽杬向后陷进柔软的座椅里,闭上眼睛。
高峰时段已过,道路畅通,不用走走停停。车开得平稳,顾泽杬很快就睡着了。
殷燃转过头。
路灯照进来,隐约能看见顾泽杬垂下的长睫。
他整个人松弛着,没有坐得很正,衣服领口随着身体的倾斜微微歪了。大概是今日没有外务的缘故,顾泽杬穿了件浅杏色的休闲衬衫,但扣子却一丝不苟地扣到了顶端第一颗。
连锁骨都看不见,更不可能窥探到布料底下的光景。
殷燃微微走了神。
三天前的夜晚顾泽杬先他睡去,那时他已经清醒许多,看清也记清了顾泽杬的睡脸。大概是不太舒服,顾泽杬皱着眉,但不减那张脸的美。
殷燃见过无数次生意场上的顾泽杬,看似热切,实则冷然,杀伐果断。许多人说顾总美则美矣,却属实难以接近,美貌之下是一块疏离的寒冰。
可谁知道,冰雪消融的美人,竟会化作一汪掌心里的泉水,清冽冽,但很甜很柔软。
他像是尝到了一块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蛋糕,外层甜而不腻,内里松软绵密,惹得他大肆品尝,一发不可收拾。
他不曾有过这样的体验,头一回感受,才知竟如此令人沉溺。
回忆起来,殷燃自己也难以理解,就算中了药,也不该如此失去理智,失态又过分。
想来顾泽杬也是因为他太过火了,才会在隔天早早离开。
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殷燃竟觉得有些怅然若失。要不是下楼后正好遇见前来查取监控的司璟,他差点以为一切只是一场梦了。
……
顾泽杬睁开眼时,车窗外是他家楼底的车库。
他眨眼缓了缓,渐渐清醒,记起自己正在殷燃的车上。
转过头,就看见殷燃似乎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然顾泽杬也不在乎他在想什么。
他解开安全带,笑道:“殷总怎么不叫醒我?今天谢谢殷总款待了。”
殷燃如梦方醒。
他也笑了笑:“顾总满意就好。”
在顾泽杬下车前,殷燃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个袋子,递了过去:“顾总拿上。”
顾泽杬一愣:“什么?”
“给顾总的赔礼。”
“不是吃过饭了吗?”顾泽杬有点懵。
见他不解,殷燃直接把袋子塞进他怀里:“饭是饭,礼是礼。今晚最后的面子,请顾总给我。”
都说到这份上了,顾泽杬感觉自己再不收下,有点不识好歹了。
“好吧,殷总太客气了。”他提着袋子下了车,回身朝车里的人弯了弯眼,“殷总晚安。”
殷燃搭在膝上的右手小拇指忽地轻微抽动了下。他面不改色,回道:“顾总也晚安。”
顾泽杬走后,司机重新开车,将殷燃送到他的楼下。
车子停稳,司机下来替殷燃开了门。
殷燃却迟迟没有动静。
司机小声地唤他:“殷总?”
殷燃回过神来。
他深深吐了口气,这才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