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
司瑾年走出东厢房,步伐疲惫地赶去祠堂。
不多时,傅南星也到了,手里拎着保温桶。
她跪在司瑾年身边的蒲团上,当着他的面盛出一碗热气腾腾的补汤。
“瑾年,喝完汤去休息,这儿我替你守着。”
司瑾年瞥见她破烂袖子上的血迹斑斑,淡淡开口,“她伤到你了?”
端着碗的傅南星莞尔,“我太没用,就拦了一下,既没阻止伯母,还把自己弄伤了。。。不过伤口不深,不碍事。”
司瑾年没有接她的汤,也再没看她,“去包扎一下,免得感染。”
傅南星把汤碗放在地上,“瑾年,我看伯母当时一心赴死,所以才给你打的电话,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还是司苒她出了什么事?”
司瑾年依旧冷淡,“没有。”
“那你喝碗汤,我亲手熬的。。。”
“南星!”
“嗯?”
司瑾年目视前方,“我妈要接手司氏,是你给她出的主意?”
傅南星愣了一下,随即很快承认,“那是因为伯母抱着我哭,说自己亲情缘浅,说自己一无所有,你连扳倒蒋家这么大的事情都在瞒她!”
顿了顿,“瑾年,人要有盼头才会好好活着!你有能力,所以不稀罕父辈打下的江山,可伯母不行,她没了丈夫,那丈夫留下的东西,就是她的念想。”
傅南星抿了抿唇,“主意是我出的,我没想过她跟你谈判的结果,我只是想让她暂时不动轻生的念头。。。对不起瑾年,是我僭越了,只要你消气,怎么罚我都成。”
思忖片刻,司瑾年端起地上的汤碗一饮而尽,“下不为例。”
傅南星浅浅的笑容里,透着傲娇。
经此一试探,司瑾年待她果然不同。
既搞定了宋玉卿,又试探了司瑾年的态度,那嫁进司家岂不指日可待?
*
翌日,司长青下葬司家陵园,与此同时,司苒被接回了四季云顶。
经过长达半个月的休养,她的左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功能也没受到影响。
只是,午夜梦回,她依然能被猪宝儿那张狰狞的、趴着黑紫色毛虫的脸吓到惊醒。
这半个月里,她与司瑾年共处一室,却从来没有照面。
他早出晚归,总是和她的作息完美错过。
她不知道,他是否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