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嗯,那现在还不开心吗?”
“没有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我,好好回答。”苏玉双手扶着膝盖,坐得板正,等他发问。
徐一尘:“留点神秘感,以后再了解吧。”
他说完,公交报站,书被扔给后座的江萌:“这笑话真无聊!”
江萌还在跟陈迹舟说话,惊慌地“诶”了一声:“能不能对我书好一点儿!”
徐一尘是在北湖下的,他笑笑,挥挥手:“走了啊,拜。”
江萌在最后一排靠窗,陈迹舟坐她身侧。她望望窗外,直到徐一尘的身影消失:“谢琢他爷爷最近怎么样啊,没听他说了。”
陈迹舟闭着眼睛敞着腿,懒洋洋的:“好得很,疗养院待着都乐不思蜀了,吃好喝好,还教我马走日呢。”
“你俩还下过棋?”
“暑假去过一回。”
“北湖是蛮清净的,他上次发病——”
“咳、咳!”陈迹舟突然清清喉咙,末了捏捏嗓子,装模作样说,“有点感冒~”
讳莫如深的话题,显然是不能让前排的苏玉听见。
苏玉视线虚焦,翻书的动作顿了顿。
过会儿,又听到江萌说:“现在我有个棘手的问题,考这么烂怎么跟我爸妈说啊。”
静了几秒。
“我说,你说话归说话。”不知道江萌挨着他哪里了,陈迹舟话里带点戏谑,“少揩我油行么,我黄花大处男。”
“……!”
江萌差点暴走。
她急促地跑到苏玉旁边,跟苏玉分享起了她的追星手账。
最新的一本册子,做得很用心,上面贴满她的偶像。
指着问苏玉:哪个最帅?哪个最美?
又给她介绍:这个是门面,这个是忙内。
苏玉安静听着,逐一点头。
介绍到一半,江萌声音渐渐弱下去,猝不及防地转换了话题,意有所指地拔高了音量:“不是因为美女多进的文科班?怎么还黄花大处男呢。”
陈迹舟本来都快眯着了,闻言、又圈出他的手动望远镜,往前面座椅靠背一搭,瞄准前面的女孩子:“江萌,你怎么酸溜溜的?”
“我立着贞节牌坊呢啊,”他抑扬顿挫地说,“别爱我,没结果。”
江萌把手账本丢了过去。
陈迹舟把她本子按在胸口,笑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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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于苏玉最近学习刻苦,父母都看在眼里,没有苛责她班级29名的成绩,还给她煨了鸡汤,让她别累着,只不过会追问:“舟舟呢,他考得怎么样?”
苏玉就是知道也说不知道,让他们自己去打听。
她关上房门都难以隔绝他们谈话的声音,只怕穷极一生,也无法摆脱这泥潭里的庸俗。
苏玉轮值日那天,晚自习是林飞在值班,因为这次考完没开家长会,有不少父母因为孩子成绩下降,主动到学校来跟老师谈话。
江萌就留到了很晚。
她爸妈是大学教授,苏玉去扔垃圾之前,看到两个蛮有学者气质的夫妻在走廊上跟林飞说话。
回来之后,不过五分钟的工夫,苏玉嗅到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班里人已经走光了,灯只开了后面的两排,教室里很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