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这门较上劲了似的,又反复看看钥匙到底是不是宋子悬平时用来开门的那把,开个门开得面红耳赤……
他选择靠近:“我来吧。”
穿堂风过来,把她脸上的碎发扫了个净,也掠过他的肩膀,悄无声息地卷走了他们相融的气息。
她手心的温度站在钥匙上,传递到他的手指。
谢琢研究了一下,没用太多的时间。
问题解决后,他又出其不意地把门再次关上,看向苏玉说:“锁不好,转钥匙的同时要拉着门。”
谢琢重新给她演示一遍,是怕她下次还不会开:“这样才行。”
苏玉脸上的红云被风吹开了一点,她的视线浅浅落在他眼中。
她用尽勇气抬起眼皮,看着谢琢高处的眼睛,薄薄的嘴唇抿了两下,尔后小幅度地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平时人说谢谢就谢谢。
她喜欢道谢,总是要加个宾语。
口齿清晰的“谢谢你”,拘谨又郑重。
也很真诚可爱。
谢琢往里面走时,不自知地翘了一下嘴角。
他是什么很可怕的人吗?
进了门后,钥匙回到她手上。
谢琢又问:“现在钥匙是你在保管?”
教室很空旷,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的声音显得尤其凛冽,似有轻微的回旋。
谢琢的嗓音条件很优越,不是那种没发育好的粗噶鸭嗓,也不是陈迹舟那种清澈的少年音,而是有些低,很磁性,像泉底最凉的那一捧水。
更接近于——
男性、男人。
苏玉冷不丁地想到这个词,登时耻于自己幻想同学,怕心思表现在脸上,慌乱之下提高了声音:“对对对,因为我来得早一些,宋子悬就给了我一把。”
她的语速因为羞赧而着急。
着急得很莫名其妙。
一下难为情,一下又仓促耳热,音量陡增。
女孩子如乱拳挥出的情绪没有引起谢琢的过多关注。
他只是点头,然后沉默地往后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谢琢真的是来补作业的。
他在身后,苏玉全程默背,没好意思出声。
过了几分钟发现,她根本记不进去,脑子里全在想“谢琢主动跟她说话了”这件事。
苏玉自知不能这样,很耽误她早起学习的时间,于是立刻放弃背书,把英语本拿出来,练了会儿意大利斜体。
那天起,苏玉又开始回头看钟了。
她发觉这件事情不是想控制就可以控制的。
对他的寻觅,反复而机械的行径,不需要经过大脑皮层的判断,像膝跳反射,是一种避无可避的本能。
只要在他的身边,她的视线就会长出意识,自有它想要抵达的终点。
这种献祭了理智的本能,几乎贯穿了她的少女时代。
那么折磨,那么漫长。
苏玉有点气自己,于是把网名改成了“最近有点没出息的小玉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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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月考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