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宝和宋河要上场了,一赔六!”
张麻包拿着一本记账的簿子,另一只手拿着毛笔,高声喊道。
张大宝这一喊,立马就像是捅了马蜂窝,高台上立刻嘈杂起来:
“我压张大宝赢,五十文铜板,给我记上!”
“我压张大宝输,十文铜板记上,再给我记张大宝赢,四十文铜板记上!”
“柱子,你他娘的每次都下两手,有你这么玩的吗?”
“你懂个屁,我这叫稳赚不赔,要是你们赢了,我也跟着赢,亏也不会亏太多,你们要是输了,我还是赢,刚好能把压赢的钱赚回来。”
“不赚不亏,那你玩什么?还不如把钱给我,我全投张大宝赢,赢了钱以后请你喝酒。”
张麻包挥动毛笔,快速地在簿子上记下只有他看得懂的字符,然后高声喊道:“张大宝赢,一赔十,有没有压张大宝输的,赢了赚十倍!发大财啊!”
边上有人撇嘴道:“张大宝天生就和牛一样壮实,一只手就能把人拎起来,加上宋河这个铁秤砣在,对面哪里能有机会赢?压张大宝输的肯定是今中午吃多了,把脑子给吃傻了。”
“张麻包,没人压张大宝赢,你快封盘吧。”
张麻包还不死心,再次问道:“真的没人压了?没准真的能翻十倍,我看看,要是谁投五十文铜板,能直接赢五百文,够你在城里找个女子好好耍上一天了。”
“压张大宝赢,五十两银子。”
忽然,张清风在高台下喊道,将钱袋子扔到张麻包面前的桌子上。
张麻包愣了一下,然后拒绝道:“这不合规矩,我这最多下五百文,超过这个数的不收······秀才,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不会是从哪里偷来的吧?”
张清风:“这钱是宋河兄弟的,他压钱自己赢,难道不行吗?你怎么说也是一个队的兄弟,宋兄弟压自己赢,反正输不了,你就当是他把五十两银子拆开来下注不就成了,反正也赢不了多少钱。”
“不行,这样别人不就白下注了,五十两银子能把钱都给赢走了······”
“我压张大宝输,十文铜钱!”
“我也压张大宝输,十五文铜钱!”
“我也压,二十文铜钱!张麻包,宋河兄弟有钱,你就让他压嘛,输了也不要紧,宋河以前可是曲坳县的都头,人人都知道宋河兄弟仗义公正的美名,绝对不会事后反悔来找你麻烦,再说了,大家都在,都能给你作证。”
张麻包还想拒绝张清风,但是其他在场的赌徒看到五十两银子立马红了眼,跟风加码张大宝输,撺掇张麻包赶紧把五十两记上账。
张麻包拗不过这些老顾客,加上心里核算了一下,发现这五十两抽成他就能抽个五两银子,也就顺势下了笔,给宋河记上了一笔。
张麻包涨红了脸喊道:“张大宝赢,现在是一赔五十!还有下注的吗?第一场结束后就不能再下注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赌,就是以小博大。
本来十个人里有九个压张大宝这一队赢的,发现赔率到了一赔五十后,一百个人里起码有二十几个下注张大宝输,虽然赌注都只有十文二十文的样子,但要是赢了可就是发大财了。
校场上,比赛正式开始。
双方实力太过悬殊,第一场即将结束的末尾,少数观望派开始押注张大宝赢,让赔率稳稳地维持在一赔五十。
当所有人都在盯着比赛时,张清风已经走到张麻包身边,悄悄地将一个灰色布袋子放在张麻包的手边,“压输,十两银子。”
张麻包一脸惊愕的表情,这是什么意思?
张清风一脸神秘的表情,“你要是信兄弟们,这里给你分一成,保证你发财。”
张麻包紧张地问道:“大宝哥哥和宋河哥哥知道吗?”
张清风并不回答,只是满脸笑意地看着他。
张麻包有些踌躇不定,这种操纵比赛的事情他不是没想过,但风险太大,要收买一支有实力的队伍来保证操纵的成功率和信任度,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尤其是他的名声太坏了,没准刚和别人说起这件事,就会败露出去,搞得不好赌球生意他再也做不了。
现在好了,他想做没做到的事情,张清风这个从不显山露水的穷酸秀才竟然办到了,一想到操纵比赛带来的巨大利润,他就有些口干舌燥。
张麻包咬着牙,伸出两根手指,对着张清风压低声音道:“两成!”
张清风还是满脸微笑,语气平淡中带着不容置疑,“本钱是宋河兄弟出的,你要是能拿出五十两银子,那你可以得五成,不然的话,就老实拿你的抽成和分成,别贪得无厌!”
张麻包闻言全身一软,他要是有五十两银子干嘛来当兵,眼看校场上的裁判即将撞钟,他赶忙提起笔,在簿子上记下:张大宝输,十二两银子。
十两银子是张清风的,另外二两是他自己自掏腰包。
鱼上钩了······张清风心里没有多大波动,悄悄走下高台,隐藏到角落中继续观察比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