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刚触碰到衣柜的把手,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他的手臂,顺而制止他的动作。
那只手掌心燥热,手指修长有力,很轻易地就圈住了他的手臂,陶然呆愣地抬头,祁予霄俨然站到了他的旁边。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底如稠墨般浓黑,动作很轻地就拽下了陶然的手,然后用手背去碰了碰他的额头。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陶然本来就卡顿的脑子彻底给整短路了,心跳莫名砰砰加快。
几秒后,祁予霄将手从陶然的额头撤离,语气极淡地告诉他:“你发烧了,吃感冒药没用。”
“发烧?”陶然显然没意识到,他自己也用手摸额头,好像确实有点烫。
他神情迷惘,细声询问:“那、那我吃退烧药?”
祁予霄却没回答,抬脚去按开寝室的大灯,明亮的光线一下让陶然难以适应。
眼睛适应光亮后,陶然看到祁予霄不知从哪拿了个小镜子,递到自己的面前。
陶然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里面的人脸蛋透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涣散无焦点。刚刚一直找不到感冒药,他着急得眼眶有些泛红,氤氲起一层水汽,因为呼吸不畅,嘴唇不自觉轻启着喘出灼热的气息。
陶然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原来他已经病的这么明显了吗?
眼前的人像突然消失,祁予霄撤走了镜子。
陶然还在惊讶中出神,听到对方用冷淡的声音说:
“去医院吧。”
“……”
学校附近就有一家三甲医院,两个人打车十多分钟就到了。
进入医院后,预约挂号排号、找诊室叫医生全是祁予霄一人包揽。
陶然全程迷迷糊糊地跟着。
直到坐在急诊室冰凉的不锈钢座椅上,手背插上吊针,陶然发呆地盯着旁边吊瓶里液体一滴滴流下。
眼看着一瓶药水即将用尽,陶然伸长脖子四处探望,祁予霄去一楼帮他缴费了,他得自己去找护士换药瓶。
“弟弟,别乱动哈。”一位白衣护士拿着新药瓶走过来,动作熟练麻利,三两下就把空瓶子取下换上新的。
“先测个体温。”她笑眯眯地从口袋掏出测温枪,对准陶然的额头。
护士瞧了一眼,“38。5度,刚刚都快四十了,已经开始退烧了,耐心等待吧。”
“嗯。”陶然轻轻点头。
他的睡衣都没来得及换下,只是匆匆地套了件外套就被祁予霄带出来了,宽松的衣服皱巴巴地堆在身上,整个人看起来瘦伶伶、病怏怏的。
护士一下就被激起了怜爱之情,“害,真是个小可怜。”
“现在高中的学习很紧张吧?”护士关心地问,“再打完一瓶估计能退烧了,应该不影响明天上课。”
陶然怔然,解释道:“我不是高中生,已经上大学了。”
“啊?”护士好像误会了什么,“那刚刚陪你来的帅哥是……”
“我的室友。”
护士恍然大悟:“我还以为是哥哥把高中生弟弟接出来看病的呢,原来是室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