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会上裴俭当众举告靖王刺杀,萧恂并不在场。
他如今身上没有差事,挂着祭奠亡妻的名儿,整日里在靖王府蹉跎。
事后听闻此事,萧恂坐不住,寻陆闻笙兴师问罪。
“你且未到而立之年,怎么老糊涂了?本王被裴俭在大殿当众污蔑,你就眼睁睁看着?”
陆闻笙身上还穿着朝会的朝服,显然一下朝便来了靖王府。
他仍旧是优雅而澹宁的,对比气急败坏萧恂,愈发沉稳高洁。
“稍安勿躁。”
萧恂被气笑了。
他的好舅舅,从来就只这一句,“别急,慢慢来,稍安勿躁。”
可他如何能不急切?
眼看着他就要被裴俭那厮拖下地狱了。
他才刚赢回一点父皇的好感。
然而他的舅舅还有闲心坐在这里饮茶。
萧恂抬手便将手边的茶盏扫了出去。
杯盏落在青砖上,四分五裂,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有侍从听到响动,在外面不知该不该进来服侍打理,被萧恂怒吼一声:
“滚!”
午后的天气,渐渐有了转暖的气象。萧恂喘着粗气,松开交结的领口,再去看陆闻笙。
他身上衣裳穿的端严,半垂着眸,不知在思忖什么,安静平和,仿佛俗事纷扰都与他无关似的。
萧恂最烦的便是他这样。
正要发火,陆闻笙忽然抬眸,那双来不及掩饰的眼睛里有孤桀和傲气,以及外露的锋芒。
“闹够了没有?”
他的语调是平的,也未高声,却无端叫人不寒而栗。
萧恂不再说话。
陆闻笙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你且容他再放肆几日。”
萧恂问,“你有后招?”
陆闻笙说是,他是沉稳庄重的,静水深流,萧恂信服他。
何况,身上流着一样的血,陆闻笙只能帮他。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