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到底是长辈,江桃也不好将人拒之门外,于是让苍迅把人请进来。很快,一男一女就走了进来。男的应该就是霍时宴最小的堂弟——霍禹舟,今年24岁,有着霍家人贯有的好相貌,生得眉眼清俊,气质斯斯文文。旁边的女人自然就是他的母亲,霍家小儿子霍理的妻子——张茵。张茵今年刚满45岁,但完全看不出是中年妇女的模样,除了眼角略有几丝皱纹,皮肤饱满的状态看着最多也就三十几,和霍禹舟站在一起倒更像是姐弟。张茵生得明丽妩媚,烫着时髦的法式卷,一进来就笑着喊了江桃一声。“桃桃,还记得婶婶吧,这些日子太忙了,也没时间来老宅找你聊聊天,这不,听说你差点出了意外,我赶紧叫上禹舟过来瞧瞧,你有没有事?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她这么热情,反倒让江桃起了几分戒备。还记得上次霍时宴从她手机里搜寻出芯片的时候,他曾说过几句话,听起来似乎他与另外两房的关系并不好。张茵带着儿子来医院探望她,真的是因为单纯的好心?江桃不是傻子,不会因为别人的笑脸就放松警惕。她露出一个微笑,回答道:“我没事,三婶,劳烦你们费心了。”其实昨晚发生的事并没有泄露出来,江桃短暂地失踪了半天,这件事也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外界的人现在只知道昨晚江桃发生了一点意外导致流产风险。不过,这些人里面自然不包括霍家的二房和三房。只要霍老爷子还在,大房就不可能完全把另外两房隔绝在外。得知江桃都怀孕满三个月了,两房的人都坐不住了,这不,张茵今天就带着儿子来准备探探江桃的底细。“要我说,怀孕这样的大事早就应该通知下我们,我和你二婶都是怀过孕,生过孩子的人,肯定比你一个小姑娘有经验,不会是时宴让你瞒着的吧?”江桃直接把霍老爷子拿出来作挡箭牌。“这是爷爷吩咐的,月份尚浅,也没必要囔囔着全世界都知道。”“话是这么说,但我们又不是外人。”张茵掠过这个话题,又道:“你跟时宴感情状态到底如何呀?你昨晚那么危险她竟然抛下你去国外守着那个什么林青蕾,这也太过分了。”闻言,江桃莫名有些厌烦。诚然,她已经想通了,但并不意味着能够忍受别人不断地提醒她这件事。被丈夫厌恶的妻子,这就是张茵这些人给她的标签。江桃不想让这些人看笑话,语气淡淡地说道:“三婶不用替我忿忿不平,他想做什么事我无权去干涉,也没放在心上。”张茵挑了挑眉,意味深长道:“你这意思,好像不喜欢时宴?”丈夫去找别的女人,她还无动于衷,除了不喜欢这个男人,没有其他合理的原因。江桃其实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但她心里堵着一口气,似乎回答了就能把这口气给出掉。她面无表情地说:“我和他才认识多久,怎么可能喜欢他。”她才不会喜欢一个讨厌自己的男人。这句话没有并说出来。张茵挑了挑眉,“没想到,时宴这么优秀的男人你都不喜欢,不知道要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入你的眼。”“反正不是他那样的。”话一出口,江桃就后悔了。不是后悔这个回答,而是后悔不该因为赌气而在张茵面前说出这些话。还是太冲动了,江桃懊恼地皱了皱眉头。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霍老爷子的声音。“怎么站在这不进去?”江桃下意识望过去,房门被打开,她恰好与男人透着寒凉的眼神相遇。他是不是都听见了?下一刻,霍时宴便转身离开了。霍老爷子还在后面喊:“怎么就走了?”好不容易打电话才把人给喊回来,结果都没进去看看就走了。霍老爷子走进房间,发现还有其他人在,不由惊讶,“你们怎么来了?”张茵喊了声“爸”,又笑着道:“我和禹舟来看看桃桃。”随后问道:“时宴不是在M国吗,怎么就回来了,爸,你把人叫回来的呀?”霍老爷子叹了声气,“喊回来又怎样,连门都进又跑了。”张茵若有所思地笑了声,“原来,刚才时宴一直站在门口呀!”目光流转,她看了江桃一眼,笑容很是意味深长。江桃垂下眸,心心里在想,就算听见了又如何,他本来就厌恶自己,她的喜欢与否并不重要。没过一会儿,霍老爷子就离开了,张茵去了趟洗手间。一直没说话的霍禹舟给江桃剥了个橘子。“给。”“谢谢。”江桃不好意思拒绝,扳开橘子一瓣瓣吃了起来,垂着杏眸,瞧着很是乖巧可人。霍禹舟道:“之前我妈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嗯?什么话?”“大哥的性格向来都是这样,不会被儿女情长所牵绊,并不是因为厌恶你。”原来是在安慰她吗……江桃羽睫轻颤,说实话,霍时宴对她的态度还挺喜怒无常的。也许,他有可能不是针对自己,他是讨厌包含她在内的所有年轻女性,不,林青蕾是那个例外。反正,是没有喜欢的。昨晚他走得毫不犹豫,足以证明他的态度。于他而言,她什么都不算。“你在难过吗?”霍禹舟问。江桃抬起头,“当然没有。”霍禹舟笑了声,“那就好,犯不着为不喜欢自己的人难过,不值得。”是呀,不值得。江桃发现这俩堂兄弟的性格很不一样,霍禹舟性格要温柔得多,她这事第一次和霍禹舟说话,对他的印象还挺好的。片刻后,张茵从洗手间出来,母子俩跟江桃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等上了车,张茵幸灾乐祸地说道:“这对夫妻关系可真有趣,霍时宴讨厌江桃,江桃呢,也说自己不喜欢霍时宴,但依我看,她那几句话还是带着一点赌气的意味,这凑巧呀,又被霍时宴给听见了,他心里肯定觉得特没面子。”这一回,张茵倒是猜错了。听见江桃的那些话时,霍时宴并没有觉得没面子,而是有一些莫名奇怪的感受。说不清道不明,但能够肯定的是并不愉快。霍时宴去了趟公司。总裁办公室,特助拿着一叠文件过来给他签字。霍时宴把玩着手中的钢笔,忽而抬了抬眸,问道:“我吩咐你的事办得如何?”原慕点了点头,“已经办妥了。”王红的会所已经被查封了,这些年她做的事已经够她做几十年的牢。孙洁在今天早上也已经清醒,等待她的同样也是牢狱之灾。在“特殊关照”下,她俩的监狱生活想必会相当难熬。至于妄图对江桃动粗的秃头王,霍时宴也不会轻易放过他,昨晚揍了他一顿还远远不够。霍时宴把事情交给原慕去办,原慕的效率很高,不过半天时间就调查清楚了,秃头王从发家到现在,手上沾染了十几条人命,有被他弄死的建筑工人,也是被他虐待至死的年轻女孩。直接将证据提交上去,这些罪足够让秃头王吃枪子了。秃头王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干的那些亏心事会被人翻出来,还找到了自己费心掩盖的证据。对方铁了心要弄死他,而他的背景又没霍家深厚,更何况,霍时宴的外家在政界更是背景雄厚,他想破头都想不到解救的办法……得知那几人的下场,霍时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很快,又淡了下去。他又想起了江桃。她在病房里轻飘飘地说出那番话,语气平淡冷漠,而昨晚却攥住他的衣摆,楚楚可怜地说着好害怕……呵……真是个会伪装的女人,她最好说到做到。两天后。江桃出院,在家里连续待了一周。这一周,霍时宴没有回来过,据说是去M国谈生意。霍时宴到底是去M国谈生意,还是去找林青蕾,江桃现在都不在乎。因为,明天她就可以去学校了。憋了这么久,她终于可以去学校上课。而且,按照一开始和霍老爷子商量好的打算,为了方便上学,去了学校后她不用每天回老宅,这样一来,她和霍时宴也能够少见面。然而,她发现自己想得还是太简单了。霍老爷子还没放弃撮合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