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满母亲的心不在焉,汤圆伸手抓住江桃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扯了扯。江桃无奈,点了点汤圆的小鼻子,“别闹。”把头发解救出来,江桃见笼笼也朝着自己伸手,便对王妈道:“今晚让他们和我一起睡吧。”王妈点点头,欲言又止,心想道少爷和少夫人还没和好呀。两人分床睡的事不是秘密,在这一年多也是常有的事,只不过小两口闹了矛盾之后过不了几天就会和好。这一次,时间好像长了点。王妈是过来人,她知道,夫妻之间最忌讳冷战不沟通,久而久之,矛盾会越来越严重。但是她也没办法说什么,毕竟她只是个外人,所以王妈只能在心里叹息。夜色浓黑如墨,夜空渐渐出现阴云遮住了月亮和繁星,桥边吹起了凉风,看样子今晚应该会下雨。劳斯莱斯行驶过桥,穿梭在纵横交错的道路上。霍时宴将林青蕾送到了家门口。林家别墅的灯关着,林家夫妻和林青述都没在家。林青蕾下车后,邀请霍时宴去家里坐坐。“进来喝杯茶再走吧。”脱口而出的拒绝突然又顿住,霍时宴抬脚走了进去。林青蕾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让她满意。其实一直以为她都知道时宴只是把她当成妹妹看待,他感激自己对他的帮助,在他眼里,她与其他令人厌恶的女人是不同的。但是,因为儿时的遭遇,他对自己的感情也就仅限于此,再深入一些就会产生生理性的厌恶。他一直不曾越矩,守着那条黄线,从不踏进来。要是以前,他肯定会拒绝她方才的提议。但是现在,他同意了。这就意味着,他不再把那条黄线看得这么重要。林青蕾不想去深思为什么霍时宴会突然改变主意,她只知道,这样的转变让她很高兴。没了江桃,她就是离时宴最近的女人。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她的优势很明显,她和时宴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他的秘密她都知道,这个世界,没有谁能比她更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江桃,那只是一个意外。现在拨乱反正,能和时宴一起走过余生的人,只会是她。想到这,林青蕾愉悦地翘起了唇角。她给霍时宴倒了一杯茶,说道:“明天我爸就回来了,我俩的事是我跟他说一声,还是……我们一起跟他说一下呀?”明明开始说的只是假装男朋友,但是现在这么说出来倒像是真的男女朋友跟长辈坦白关系。霍时宴深邃的眼眸里噙着几分难以琢磨的意味,“随你。”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林青蕾听出了几分敷衍。按她的意思,自然是一起告诉父亲会比较正式,这也是林青蕾自己的小心机。真真假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真了。她的这些小心思霍时宴不是没发觉,但是他并没有心思去干涉。在林青蕾试探性地说出“一起”的时候,他却又拒绝了。在他心里,压根就没把之前答应林青蕾的事放在心上。林青蕾见他拒绝得这么干脆,笑容也淡了下来。“时宴……”林青蕾凑近他,才喊出一个名字,剩下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霍时宴突然站起身。刺鼻的香水味袭来,让男人不由皱起英挺的眉。霍时宴搞不懂为什么女人总喜欢往自己身上喷这么浓郁的香水,闻着实在让人受不了,有种想吐的冲动。他在江桃身上就闻不到这种气味,那个女人身上,只有淡淡的清甜香,离近了才闻得到。现在林青蕾身上的香水熏得他头痛。霍时宴垂眸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他转身就离开,那杯林青蕾给他倒的茶连碰都没有碰。林青蕾张了张嘴,想喊又闭上了嘴,脸色很臭。之前的喜悦在此刻突然就化为乌有,她又不是没眼睛,不会看不出来霍时宴对她靠近的反应是避之不及,就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走进时宴的心里?顷刻间,浓浓的危机感袭来。林青蕾皱着眉头思索,该怎么让霍时宴克服厌恶女人靠近的毛病,至少,她得是个例外。只可惜,想了一夜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霍时宴自然不知道林青蕾彻夜未眠就是在想这件事,离开林家后,他坐车回到老宅,途中,天空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雨水大滴大滴地落下来打湿了地面,这个时间,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已经少了许多。十一点左右,劳斯莱斯驶进霍家庄园。彼时,江桃刚把精力十足的汤圆哄睡,汤圆身边是已经睡熟了的笼笼,两个小家伙呼吸平缓,圆嘟嘟的脸颊噙着些许红晕,就像可爱的小桃子,让人很想咬一口。江桃打了个哈欠,起身去拉窗帘,准备睡觉。走到窗户边,不经意地往下一瞥,便看见男人下车,司机王叔替他打着伞,他接过伞柄,摆了摆手,似乎跟王叔说了句什么,随后王叔便撑开另一把伞离开了。今晚的雨很大,即便霍时宴有雨伞挡着,依旧被风吹着的雨水打湿了一点身体。江桃看见,他的西装外套已经有了些许湿痕。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上方的视线,霍时宴突然抬头望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视线相遇。隔着一段距离,江桃依旧能看清男人俊美的脸庞,但是却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刷啦——”江桃拉上窗帘,隔断了两人的视线。楼下,霍时宴收回目光,薄唇紧抿着。刚走进客厅,便见穿着睡衣的周牧野抱着枕头从房间里走出来,脸上带着恐惧之色,径直走往楼梯口。他想上楼?去做什么?霍时宴喊住周牧野。“你要去哪?”周牧野眨了眨眼,抱紧了枕头,缩了缩肩膀,小声地回答,“打雷了,小野害怕,小野要去找妈妈。”霍时宴目光一利,“找她做什么?”周牧野理所当然道:“小野找妈妈一起睡。”“一起睡?”霍时宴重复这三个字,扯了扯唇,发出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