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连州眉头一皱:“我这次分明布阵了,她怎么可能还逃得了?”
他单膝跪地,双手一拍地面,却怎么也找不到原因。
甄金宝和青柳是最镇定的两个,虽然很疑惑那个白衣男人是谁,但他们现在最关心的还是恶鬼的问题。
甄金宝:“那个恶鬼跑了?那怎么办?”
伊月寒没理会甄金宝,她一个念头闪过,碎星剑立刻直插入土中,好似雷达一般不断扫描地下,忽然,她抓到了一丝奇怪的波动。
就在鹤连州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伊月寒道:“这地下藏着一个空间。”
她抬手握住插入土中的长剑,整个人和剑化作一道寒光钻入地下不见了。
甄金宝懵逼。“诶,你等等啊,空间?什么空间?”
鹤连州面色一变:“空间?糟了!”
他正要掐诀,结果手臂却被一个小胖子扯住。他立刻冷脸看过去。“快放手,我有正事要做。”
甄金宝经历了伊月寒的洗礼,倒是不怕他的冷脸:“这位大哥,你们刚刚说的空间是什么啊?是地下密室吗?话本里藏着无数金银珠宝的那种?”
鹤连州冷声道:“是鬼蜮,藏着无数恶鬼,一旦鬼蜮浮出地面,光是鬼气就能毒死全城人,让整座城都化作人间炼狱的那种!”
还金银珠宝,小胖子想得倒美!
看来他之前久找不到的鬼王就藏在鬼蜮里,还未出世就能撑起一方鬼蜮,这要是出世了,世间必然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他双手掐诀,随后身形一转,化作一缕白色云气也钻入了地下。
甄金宝愣在原地,半晌才面色发白的看向众人:“他……他刚刚说什么?”
青柳站出来:“他说我们地下有个鬼蜮,里面都是恶鬼。一旦跑到地面上,咱们都得死。”
“鬼啊!”
刚刚还腿软的胆小仆从此刻有如神助,好似个猴一般蹭蹭蹭爬上了树,生怕地下冒出一只鬼手来抓他的腿。
其他人也惊慌失措起来,甄金宝崩溃:“之前不都一直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开始撞鬼了,而且一个两个的还不够,一来就一窝!”
“这下面住着的不会比我们上面住着的人还多吧?我们现在多给他们烧点纸钱,让他们搬家行不行啊?”
青柳诚实道:“我觉得相比较让他们搬家,恐怕还是我们搬家更实际一点,不过我更相信那位阁下,有她在,应该不会出事,而且那个突然出现的白衣男人光看一身气质,似乎也有两把刷子。”
其余话甄老爷和甄夫人听得半懂不懂,但青柳的前半句话他们却听懂了,“搬家!对搬家!”“这家不能待了,快走!快走!”
众人慌忙叫醒西院的下人,接着往外跑就准备叫醒其他人一起逃走。有人一指地上昏迷的石方远询问怎么办?
“怎么办?”青柳默默掏出匕首。“既然不能剁碎了喂狗,那不如就剁碎了喂鬼吧!”
“不行!”第一个反对的竟是甄宝珠。她看了眼地上的前未婚夫叹息道:“到底是亲戚……他可以不义,我们却不能不仁,更不能因此而徒增杀孽不值得。还是带上吧。”
她没说的是,这年头经商最重名声,就算石方远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但到底不是杀人放火,如果他死的不明不白,哪怕仆从们都闭紧嘴巴,外面的人也难保不会心里嘀咕。
甄宝珠是个商人,她不允许甄家苦心经营这么久的名声,毁在这样一个人身上,不值得,不划算。
果然,甄宝珠这话一出,就有仆从或是感慨大小姐的仁义,或是愤愤不平啐骂石方远忘恩负义,小人行径。
青柳和甄宝珠对视一眼,沉默着收回了匕首。
甄夫人一眼就看出了甄宝珠心里的想法,她欣慰又心疼的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回头看傻儿子更不顺眼了。拽过他的胳膊,一边往快步走,一边严加审问。
“你是不是和刚刚的那对男女认识?你赶紧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甄金宝因为之前父母禁止他和伊月寒来往的事,所以之前报信的时候刻意没提伊月寒,但现在不说不行了。只得老老实实把情况都说了出来。然后低声反问了一句。
“娘,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啊?小叔真的是……”
甄夫人沉默了片刻。“是,这事你爷爷奶奶瞒了我们十多年,前些年他们弥留之际,才把这事告诉了我们。”
“当日甄家遭难,你爷爷跑商被人打断了腿,祖宅被讨债人强行收走,亲戚冷眼旁观一个都靠不上,一家人流落至此,只有这荒宅栖身,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你奶奶怀着孕又病了。孩子刚生下来就气息奄奄,你奶奶大出血差点就死了。当时我和你爹也才十七、八岁的年纪,刚成婚,慌得六神无主。”
“任谁看了当时的情况都要说,这必然要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结果突然有一天,你爷爷奶奶说在荒宅地下挖到了银子,就是那几锭银子救了咱们家,有钱就可以看病、养病、穿衣、吃饭,熬过最难的时候,在你爷爷奶奶的辛勤之下,咱们家就又起来了。并且越来越富贵。”
“当时你爷爷奶奶只说是咱们运气好,说是前世积的福报,生前常常做善事,铺桥修路,这习惯我们也传下来了。直到二老临终前,我们这才知道原来这都多亏了你小叔,当年的那个气息奄奄的孩子……其实早就死了。”
“我们祭祖的时候不是让你给你二叔磕头过吗?那位二叔其实就是那个早夭的孩子。小时候你爷爷奶奶禁止你爬东院的那棵老梅树,就是因为你小叔叔以前的尸骨就埋在那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