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了姓名年龄,身形高大的男人重回屋内,凌息举起斧子开始处理木材,松树全身都是好东西,留着做燃料肥皂漱口水。
霍琚坐在窗前,注视少年在阳光下吭哧吭哧干活,他的动作利落熟练,挥动的手臂白皙胜雪,漂亮的肌肉线条隐藏着巨大的爆发力。
汗水如断线的珠子滴滴答答往下落,少年随意甩动脑袋,乌黑的短发随风飞舞,露出饱满的额头,汗珠飞溅,被斑斓的光线穿透,恍若一颗颗洒向四面八方的彩珠。
树上蝉鸣声阵阵,霍琚倏然喉咙干涩,眼前画面与记忆中的画面重叠,少年居高临下,眼角晕开绯色,双手环住他的肩背,细碎的汗珠飞溅到他唇角。
少年灼热的指尖拂去那滴汗珠,眼睫低垂,露出那颗小小的痣,笑容惑人,“抱歉。”
简简单单一个动作,当场叫霍琚发了狂,仿佛脱缰的野马,颠得凌息眼角的绯色被泪水浸润。
肩背的热度重回身体,霍琚抬手按住那个位置,懊恼自己青天白日满脑子这种事。
他应该感到耻辱,而不是坐在这儿回味。
伸手准备关掉窗户,手蓦地停在半空中,兴许太过炎热,林子里干活的少年除去上衣,大喇喇露着上半身。
霍琚如遭雷劈僵在原地,凭借他百步穿杨的优秀视力,看清了凌息身上斑驳的痕迹,被坎肩遮住的胸前,后背,侧腰,全留有他“到此一游”的罪证。
也是霍琚后背没长眼睛,否则他就该知晓凌息没比他手下留情多少。
他身上原本就有伤,凌息趁给他敷药的时候,迅速处理好爪子印,牙齿印,得亏霍琚看不见,否则凌息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的牙齿印是两个洞洞。
霍琚站在窗前许久才回魂儿,额角开始突突得疼,算了,眼不见心不烦,他还是躺会儿养伤吧。
近来消耗太大,霍琚躺上去一会儿就睡着了,听到脚步声靠近的瞬间睁开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真警觉。”凌息评价一句,对霍琚说:“起来,我给你处理一下胸前的伤。”
“继续放任下去会拖垮你的身体。”
“你是大夫?”霍琚扶着床沿起身,视线跟随忙里忙外的少年。
凌息摇摇脑袋,头也不抬地回答:“不是,我只会一点简单的急救知识。”
“你认识草药,又会处理伤口,我以为你是大夫,或者出身杏林世家,毕竟普通人见我这副模样早吓死了。”霍琚一边观察凌息的表情,一边挪动到靠窗的椅子上。
凌息听出他的试探之意,勾了勾唇角,视线投向男人,“霍哥对我很好奇?”
霍琚坦言道:“自然好奇,你毫不商量将我掳走,我总该晓得你是哪座山头的。”
听人把自己比作山匪,凌息摸摸鼻尖,主动低头打商量:“抱歉,事出紧急,你有什么想要的,或者需要我替你做什么,可以告诉我,我尽量弥补你一二。”
“弥补?”霍琚眸色沉了沉,按照世俗的观念,两个男人之间谈不上谁吃亏,总归生不出孩子,爽了就行。
即便眼前人外表再像哥儿,也是个实打实的男人,用不着他负责,可霍琚向往廉老将军夫妻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他认真思考过,只要证实凌息并非歹人,他会娶他。
然而,凌息这话处处透露出始乱终弃的意味,弥补之后两不相欠,再无瓜葛吗?
霍琚怎么忘了对方同他一样是男人,拥有男人的劣根性,这次是他,下次兴许就是别人。
“行啊,你帮我把伤治好。”霍琚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自己的腿,“我本就身受重伤,如今因你伤势加重,你理应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