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便是人生。
该来的事,始终会来。
该出现的人,也只在早晚。
眼看陆机和温静姝住进王府的事儿已成定局,似乎往不利于她的方向发展,墨九却什么表示也没有。
只是在抬起茶盏,投向温静姝那一瞥里,眸底隐隐的、有一抹跳跃的光芒。
好像在说“欢迎你来送死”——
温静姝奇怪她的笑意,微微一怔,垂下头。
墨九牵了牵唇角,慵懒地伸了伸胳膊腿儿,慢吞吞地起身,并没有觉得这光景有多虐心——哪怕昨天还和萧六郎恩爱两不疑,今儿他就回避她的视线,“收留”了陆机老人和温静姝。
一个人安静地迈过门槛,离开正堂。
外面阳光正暖,她言笑浅浅,和每一个遇见的人热情的打招呼。
就好像,并同有什么事情发生那样。
“阿九——”
萧乾随她之后出来,很快就追了上来。
“慢一点。”
听见他在后面喊她,墨九没有放慢脚步,也没有走得更快,只是笑眯眯地回头,冲他拱手作了一揖,摆出一脸的客套与虚伪,那笑容,却察觉不出半分真实的情绪。
“王爷,有什么事吗?”
萧乾眉头蹙得紧紧,似乎想解释什么,可余光扫一下四周的环境,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只疾步过来,牵了她的手,大步回到缙乐院。
一路上,墨九半句话都没说。
由他拽着手,也一直没有给他好脸。
甫一踏入缙乐院内室,左右都没人了,她便甩开手。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萧乾看她一脸审讯的样子,皱眉,“师父认出我了。”
“嗯。”这个墨九猜到了,“然后呢?”
“他的话,是实情。”
实情,哪一句?
他的脸似毒非毒,暂时寻不到好的治疗法子,所以他要留在王府为他治疗?
墨九默了默,抿紧了嘴唇。
其实这个事,她大概能理解萧六郎的意思。就像后世的医生遇到疑难杂症需要会诊一样,也许单凭一个萧六郎或者一个陆机老人,找不到办法来解毒,但如果两个人一起探讨,说不定师徒同心,就找到了办法呢?
所以陆机留下来确实是极好的……墨九甚至都想不出有什么可以反对的理由。不管是为了萧六郎的脸,还是为了他确实显得病恹恹的身子。有陆机老人在身边照料着,确实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至少,陆机是一个不会害他的人。
她看得出来,六郎信任陆机老人,完全把他当成父亲一样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