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讲太多觉得矫情,什么都不说又觉得遗憾。
然而贺星洲实在是没什么可以说的了,他干脆道:“走了。”
江寻安和他挥了挥手:“一路顺风。”
他们相互道别,然后分道扬镳。
江寻安深知,他们的人生轨道也是如此,渐行渐远。
江寻安走了几步,才想起来自己还带着八宝糕。
忙追上去喊贺星洲,贺星洲那会儿早就飞御剑到半空了,见状又飞了回去。
“还有事?”
江寻安将一袋子八宝糕隔空扔给他。
“拿着。”
贺星洲条件反射性地接过,疑惑是什么东西,直到他拆开外面的油纸,问到里面传来的香味,拿起一个就往嘴里塞。
值了!
————
江寻安回到长源殿,又拿起扫把开始一天的工作。
他抬头忘了一眼那参天的银杏,心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长源殿就他和一个瘦巴巴的老头儿,那老头儿不肯说自己的名字,只让叫他老吴。
老吴做事总是很认真,一遍又一遍地擦拭殿里供奉的神像,不让每一尊神像落灰。
他这么虔诚,命运却不算太好,中年丧妻,晚年丧子。
神如果真的有用,能聆听到人们的祈祷,怎么不能让他的生活过得顺畅一点?
江寻安有时候会觉得世界上根本没有神明一说,就连飞升成仙也只是一个流传颇广的谎言。
所有人都被骗了。
但他还是不信命,日日勤恳地一遍又一遍地修炼着,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学会了引气入体。
可是他没高兴太久,发现自己天资实在受限,会是会了,但吸收到身体里的灵力实在稀薄,越等与无,照他这个速度,就是熬到老吴那个年纪也不一定能够筑基。
江寻安心死如灰,再也不提修炼之事。
一年过去,江寻安好像什么都放下了,只专心做自己手中的事情,勤勤恳恳做个杂役,实则在夜深人静之时仰面长叹,泪湿长睫,久而久之,眉间都带着一丝忧郁。
贺星洲离开的第一年,会时不时用黄符给他发消息,写一写他遇到的趣闻。
譬如写着:“我如今已到北境,这边的兔子蹲着的时候和普通兔子没什么两样,站起来却比人都高。”
“高北州草原的阿努想和我做兄弟,他说他比我年长,要做我大哥,在结拜的时候他喝醉了酒,我机智地说我才是大哥,他酒醒后耍赖,还好我早有准备,用影石录下当时的画面,这下他不得不喊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