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梦梨云这么说了,但她仍从枭的神情中看出他不怎么相信。
可枭没有再问,她也没有再说,两人相对而坐沉默顷刻,最终还是老太太开口打破了僵局,问他们走吗。
梦梨云看看她,又看了眼枭,点了点头。
路上,李衡不知什么心理,总是若离若即地靠近她的马车,还时不时地同她搭话。
“说起来,梦姑娘去那里是做什么啊?”李衡看着前方,似乎只是无意发问。
“不是说了吗?顺路而已。”梦梨云看了他一眼,又扫了下他身边沉默寡言的妻子。
“哦……”李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了眼一言不发的枭,“说起来,你和他是旧识吗?”
梦梨云有些意外:“为什么这么问?”
“我们与他相处数天,也未见他有所松动,姑娘只面见了短短一夜,便能让他与你同行……”
李衡话没说完,眯着眼睛笑了笑,留足了空白。
“哦……这样啊。”梦梨云跟着眯眼笑了笑,没有回答,扫了眼他马上的行李,不经意似的问道,“那您二位去厘山做什么呢?”
“是这样的,我是从医的,我听闻那边有种像牛的怪兽。与古书记载的很像,说是如牛苍身,音如婴儿,是食人。”
李衡眨眼笑道:“古书上说这种怪物叫做犀渠,皮囊可以入药,所以便想去看看。”
梦梨云点点头,若有所思:“但那怪物不是吃人吗?你还带着你的妻子。”
“嗐,内妻自幼习武,身手了得,不说我了,有时连那八尺壮汉都能制服。”李衡说起妻子,眼睛一亮,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是吗。”梦梨云看了眼苒苒。正巧苒苒也在看她,两人对视一眼收回了目光。
他在说谎。
梦梨云基本能确定。
从昨夜他妻子熟睡的反应看,应该警惕不高,而今早与她擦肩而过,没有看到她手上有茧,步伐轻慢缺稳,不知是否伪装,但大概率是没有的。就算有,也绝不是像李衡说的那样自幼习武。
梦梨云回想起方才镖师来找自己说的话。
当时他们刚到城门,便与镖师汇合,仅有他们四人。镖师见到她,先是忌讳地瞥了眼枭,招招手让她单独凑近,才同她说上话。
“你与那人一起走,有什么异样吗?”镖师再次看了眼不远处的枭,轻声问道。
“异样?没有啊。”梦梨云不假思索,目光疑惑清澈,“您是知道什么吗?”
镖师皱着眉,似乎有些顾忌,却还是同她讲了:“你不要与那个男人走太近,他同李衡是一伙儿的。”
梦梨云有些意外:“你不喜欢李衡吗?”
“……他不是正经人。”镖师提起这个,似乎有些厌恶,声音都压低了不少,“他是下地翻粽的。”
梦梨云一愣,心中一咯噔,面上表情却未变,还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翻粽?那是什么?给人包粽子的?现在也不到端午啊?”
听了她这话,镖师眼中神色变了三变。梦梨云能感到他眼中的猜疑与锋利,仍不动声色地盯着他,似乎在等他的答复。
镖师眼神逐渐复杂,微微垂眸收敛了其中的思绪,转开眼睛:“你若不懂,便算了。这种事你一小姑娘知道了也不好……”
梦梨云不解:“到底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要不我去问——”
“你傻啊?!”镖师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反正不是什么好活计,你离他们远一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