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绫哪里会想到他这么做,震惊地睁大眼睛,下意识地抓住上面的拉手。
车子在晃荡。
悬崖边,一截护栏掉落下去,传上来一阵闷响。
盘山公路上,更多的人从车上下来,错愕地看过去。
深渊就在他们的脚下。
寒冽的冷烟从底下冒上来,若有似无地笼罩着起起伏伏的树木。
鹿之绫用力地吸气,无法相信地看向身旁的男人,“薄妄……”
薄妄坐得从容淡定,从车上摸了一盒烟,捏了一根烟放进嘴里,指腹滑下打火机的滑轮,青色的火苗亮起。
他低头点烟。
烟丝一根根烧起来,烟尾染得血锈。
烟点上了,薄妄却似乎没什么抽烟的兴致,连带着打火机一把将烟取下,握在手里直接往窗外一扔。
寒风瞬间湮灭那一尾红光。
鹿之绫被悬崖上的风灌得发冷。
薄妄看着前面,脚下虚踩着油门,不知道看了多久,他忽然低笑一声,笑得有些漫不经心,“你刚才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
“……”
“你是说……离婚?嗯?”
他侧目看向她,眼底猩红,笑意渐生残忍。
鹿之绫的脸有些苍白,定定地看着他,面对他这样疯狂的举动,她开不了口。
她不说,他却有话要说。
他就这么盯着她,慢条斯理地开口,“第一,我没碰别的女人,是季竞那王八蛋自作主张推人过来,我马上叫人卸他两条胳膊给你解气。”
“……”
“第二,你的病不会死,顶多就是做不了生不了,能怎么样?”
“……”
“第三,你要实在接受不了,我现在就踩下油门陪你一起死,你要放心不下儿子,连他也可以带上。”
狂悖、狰狞、扭曲。
却又理直气壮。
鹿之绫知道离开这条路不好走,但没想到会这么难。
她的眼眶泛红,手从拉手上放下来,看向他的脸,道,“就没有别的解脱办法吗?一定要非死即残?”
薄妄盯着她的眼,“没有。”
“你不是一直想着这个事吗?我有病,我满足不了你,那你就去找别人,我不用你为我守着,也不用你陪我死……现在离婚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好的,与其拖到将来互生抱怨,不如……”
薄妄看着她说,听着听着就不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