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忍心眼睁睁看着母妃,步入郑氏的后尘”
母妃的哭声像一张网,把他整个人从头到脚紧紧包裹住,缠得喘不过气来。
“就算为了母妃。”豆大的眼泪,滴落在怀王手背“留岸,母妃只有你,若连你都不愿帮我,我就二个郑兰音,你懂不懂”
怀王几乎落荒而逃,他捂着沾了眼泪的手背,离开兆祥宫时,连头也不敢回。
徐妃缓缓擦去脸颊处的泪,端起桌上的茶轻啜一口。
皇位近在咫尺,为何算了
可恨陛下把苏眉黛护得好,她连下手的余地都没有。
无郑氏还韦氏,都不最大的威胁。
苏眉黛与云渡卿不除,就一直她的心头大患。
走出兆祥宫,怀王埋头径直往前走,身后的小监不敢问,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不知道走了远,他渐渐找回理智,抬头看到天空的纸鸢。
“谁么大胆,在宫放纸鸢”因前朝有宫妃借用放纸鸢的手段,给宫外的人送信,闹出过大乱子。所以朝后宫虽没有明禁止放纸鸢,但后妃们都很有默契地不碰玩意儿。
“王爷,下奴不知。”他随侍在王爷身后,哪里知道谁在放纸鸢。
夕阳余晖洒满整座皇宫,怀王绕过宫墙,看到了放纸鸢的人。
“大嫂,不能样拉,会把纸鸢扯坏。”玖珠把手里的纸鸢牵引线交给春分,把裙摆往腰间一系“等着,我去帮你取下来。”
怀王妃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明玖珠蹿到了树上。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扶着王妃。”安王妃反应过来,把手里的线扔给身后的宫女,紧张地走到树下“五弟妹,你快下来,种事交给宫女监就好,被摔着自己。”
“拿到了。”玖珠把纸鸢扔到地上,三两下从树上下来,捡起地上的纸鸢递给怀王妃“大嫂放心,纸鸢一点都没坏。”
怀王妃接过纸鸢,弯腰单手把玖珠裙摆整理好“纸鸢坏了可以重新做,你摔着可怎么办”
“个纸鸢上面大嫂亲自描的花纹,与其他纸鸢不一样。”玖珠拍了拍裙摆上的褶皱“我从小爬惯了树,摔不着我。”
怀王妃拿着纸鸢,向来稳重自持的脸上,浮现出笑意。
她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样开心过,自从嫁给怀王,成为王妃后,她的一言一行都不能越矩。
母妃尚在病重,可她走出院子,看到坐在桌边做纸鸢的两个弟妹,或许她们笑得过自在,让她抛下一切,做出了般大胆的事。
“谢弟妹。”她爱惜地摸着纸鸢,把它交给身后的宫女,让她小心收好。
“小事不必言谢。”玖珠接过春分递来的纸鸢线,仰头看着在空飞得稳稳的纸鸢“大嫂你认真啦。”
安王妃跟着取笑“大嫂,等会烤鹿宴上,你亲手给她烤一片鹿肉,就算跟她道谢了。”
“好。”怀王妃被两位弟妹的快乐感染“等下我不仅给玖珠烤,也给你烤,免得被你说偏心。”
“冤枉,我可什么都没说。”安王妃去拉玖珠手臂,还没来得及装可怜,自己就先笑起来。
玖珠跟着她一起笑起来,边笑边说“还大嫂跟二嫂都给我烤吧,我脸皮厚,吃得,还不嫌弃你们厨艺。”
怀王妃觉得她们笑得有些傻,可自己也不自觉跟着笑起来。
她暂时忘了母妃尚在病,身为儿媳的她不该笑。
规矩礼教,在一刻都不重。
可能夕阳好,纸鸢飞得高,高得仿佛她也飞出规矩礼教,变回曾经的小姑娘。
“大嫂。”玖珠弯腰摘了一朵开得正好的花,伸手簪在她的鬓边“鲜花配美人,姑娘哪家的小娘子”
怀王妃愣怔一下,随后笑开“哪来的登徒子,随意给女子簪花”
“我为姑娘美色所沉醉,怎能登徒子”玖珠故作惊愕地瞪大眼“小好难过,姑娘为小烤一个时辰的鹿肉,才能缓解过来。”
“原来不登徒子,骗鹿肉吃的小骗子。”怀王妃轻轻捏了她脸颊一下“罢了罢了,看在你姿色不错的份上,就依了你。”
站在旁边的安王妃看着郁气难解的大嫂,被明玖珠三言两语哄得重展欢颜,抿嘴轻笑一声。
难怪连宸王那般嚣张的皇子,在她面前都软了声音,把她护成了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