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一屋子人盘腿儿坐着开始砍大山,也不知因为安怡和她回来,安家人才这般兴奋,还是安家人本来就爱说爱热闹,反正,整整一下午,凤宁兮都被钟氏揽在怀里,听着这一屋子,连男带女的聊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甚至,就连在西北候府从来不笑不说话的安怡,都态度大改。拉着小钟氏,谈天说地,眉开眼笑,连神态都柔和了不少。
凤宁兮完全看得出,在安府之中,她娘确实轻松不少……
聊了一下午的天南北地,天色便已渐晚,用过了晚膳,便各自休息。本来,在安府中,哪怕安怡嫁出去那么多年,钟氏亦保留了她的院子,每每派人打扫。平素,安怡带着女儿回娘家时,便住在那里,但此一次,凤宁兮却另起主意,定要住到钟氏院中。
“你啊,往常在闹,不过是宿到顺意那儿,怎么今儿这般扭,还要打扰你外祖母了!”安怡虚点着女儿的鼻尖,笑着斥她。
“我这是要跟外祖母亲近亲近嘛?怎么,娘,你嫉妒了?”凤宁兮歪着头,微微嘟起唇。
话说抱大腿拍马。屁这种事儿,她早在凤老夫人身上试过了,只是可惜效果不佳!!不过,此一回,来到安家,凤宁兮在把这套放在钟氏身上,到是意外的发现,钟氏真是特别好‘拍’啊!!
那大腿,她都不用冲上去抱,人家就已经故意伸过来了!!
真是简单方便又快捷,上手就抱住啦!
“可不,宁儿,你娘这就是嫉妒了,咱们且不理她……”一旁,钟氏笑眯眯的打趣儿。
“谁嫉妒?您是我娘,宁儿是我女儿,我嫉妒个甚啊?”安怡哭笑不得的摊手,但神态中,却是那般怡然。
——
说笑了几句,以马车里‘颠’了一上午,又闹了大半天的安怡便早早回院休息,屋内众人各自告别,凤宁兮和安顺意约好了明儿早上逛花园之后,便随着钟氏去了正院。
因安怀远身体不好,而安适意又是读书种子,不通商事。安家商行大体事宜,依然还是安百年在管理,很是忙碌。生怕打扰钟氏休息,年纪又大了,安百年和钟氏早便分房而居,如今,凤宁兮宿在钟氏屋里,到也不碍得什么。
随着钟氏一步进了正屋,凤宁兮抬头打量,出乎她的意料,钟氏的屋子到不显得如何豪华,反而清雅舒适的很,看起来极是舒服。
“房间是自个儿住的,又不给外人瞧,装扮的那般豪华做什么?东一个南朝的瓶儿,西一个北朝的砚,色色摆在屋里,转身都得小心着,生怕打了什么,那还有什么意思?又不是活受罪!”瞧着凤宁兮略带不解的表情,钟氏迈步进内寝,伸手拿起茶叽上摆着的美人翁,晃了两晃。
说道:“像这东西,连翁带花儿都不值得二十两银子,便是砸碎个十个八个,外祖母都不心疼,哪像你外祖父似的,书房中摆着前朝的粉彩瓷器,天天捧着赏着,结果在书房偷吃糖点心的时候,被我堵住,一个错手,打了粉碎……那心疼的啊,好几宿没睡着觉!”钟氏笑着摇头。
安百年长年行商,虽然年迈,身体比起同龄人来说,到还算可以,只是到底年纪大了,禁油禁糖……偏他口重儿,爱个咸甜酸辣,有钟氏时刻盯着,想用些糖点心,还得避着人,偷摸躲到书房里,时时防着钟氏。
“额,外祖父还真是……”还偷吃点心啊!!凤宁兮坐在塌上,抽了抽嘴角,“摔了就摔了吧,反正,摔了一次,怕外祖父便在不会如此了……”
“是啊,自那次后,他便在没敢在书房里偷吃点心了……不过,到是转了阵地,改成前院了!”钟氏笑了笑,仿佛很无奈,但在凤宁兮看来就是秀恩爱的‘豪’道:“只是可惜了那粉彩瓷器,当初你祖父花了八千两掏回来,喜爱的什么似的,因碎了它,你祖父两顿没吃下饭,熬了好几宿……”
“八千两!!!”凤宁兮眼珠子都瞪起来了,感觉心都在滴血!!
八千两——摔碎了??安家人都这么豪吗?跟这样的‘豪’相处,哪怕是她的血缘亲人,她压力也很大好不好?
钟氏从外间走进来,好像没瞧见外孙女那一脸被雷劈的表情,很是轻松的道:“也不得什么大事,到不值得一说。宁儿,天色不早了,你今儿闹了一天,想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随后,又转身吩咐丫鬟,“还不去伺候宁姑娘换上寝衣……”
“诺,老夫人!”守在角落的丫鬟连忙上前,三三两两围住凤宁兮和钟氏,伺候她们洗漱散发,换衣整理……一通儿下来,小一刻后,凤宁兮和钟氏便双双躺在象牙床上。
“老夫人,宁姑娘,夜间若有吩咐,唤奴婢一声便是。”钟氏的贴身大丫鬟锦衣低声禀报着,随后又拉着站在她一旁的木香,笑着道:“木香妹妹,今儿咱们姐妹儿守夜吧!”
“成,我听锦衣姐姐的。”木香连忙点头。两人手脚麻利的放下象牙床栏周围的幔布帘子,遮了一室月光,仔细听着牙床中无甚动静,这才手拉手转到外间凉塌上,躺了下来。
内寝,牙床之中,凤宁兮双眼盯着床栏,嘴角一抿一抿的往钟氏身边儿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