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公子额心出现一抹殷红,其实他的容貌没多少改变,但不知为何,此时与huā落痕当年的气质十分相近,极度完美的轮廓中带了一抹妖异,剑眉斜飞,淡漠得似乎一切都不放在眼中。
危桓子和清衡子亲眼见过huā落痕,在这瞬间都暂时失语,好像看到了妖孽重生,心情甚是沉重。
对他们来说,出了一个控制不住的楚玉也罢了,毕竟他还是天枢弟子,没有失了心性,可红绡公子与楚玉之间的矛盾他们不用问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渡梦仙子却落下了欣慰的眼泪,暗叹泠然之死还是值得的,红绡经过几番煎熬,成就了huā落痕临终方才悟出的轮回刑天之法,修为突破了肉体凡胎所能达到的极限。
“我似乎看到了师妹”红绡公子凌空轻轻回眸,遥望山谷内外,却无伊人踪迹,脑中觉得空白了一段,甩了甩头,拼命去回想。
渡梦仙子有些担心,现在他如果发狂,她也是控制不了,忙通往冰宫的洞口一指道:“你忘了?泠然不是出谷去寻楚玉了么?可恨楚玉不分青红皂白,硬闯祖师陵寝,为师父力有不逮,你速去阻止。”
红绡公子此时的心绪还落在幽暗地宫中泠然出现的情境不能自拔,可他低头俯视自己身上情况,又似黄粱一梦。渡梦仙子从来不曾骗过他,听到楚玉的名字,他也没多加思索乌黑的长眉一扬,挟着一道红光,就飞入了冰宫洞穴。
两年来,他一直压抑对泠然的爱意谨守礼节,可每个人的心底深处都有阴暗的一面,对楚玉,他从当初的漠视和淡淡的欣赏,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讨厌和恨意。
他尚未意识到这一点,危桓子却带着责备的口气叹了声:“仙子……………,你……”
渡梦仙子对他盈盈一笑,对红绡公子能拿下楚玉胸有成竹,她的表橡清楚地出卖了她的想法。
清衡子脚步一错,也想进入冰宫。
渡梦仙子冷笑一声道:“怎么,想耸徒联起手欺负我的弟子?先过了我这一关吧!”
清衡子生性争强好胜且在江湖上难逢敌手,本就有心与岐黄宫主打上一场,一言不合,也不解释,身形硬生生地折回瞬间与渡梦仙子斗在一起。
相思谷中心的钟声犹在长鸣,风中还隐隐传来兵刃相击之声和呼喊声。
渡梦仙子心知不是清衡子对手,执着灵杵展开惊鸿照影身法与他游斗,耳中听到警钟,却也烦乱,朝危桓子高声叱道:“牛鼻子越老越没品了难道还任由天枢门下弟子带了官兵来毁我岐黄宫?”
危桓子忙吩咐高南剑和另一名弟子前去查看老脸上一片尴尬“这是哪里的话,应该是跟楚玉同来的另外两名弟子受到岐黄宫门人的围攻,他便是想召唤官兵一起来,一时半会也到不了相思谷啊!”渡梦仙子正闪过他面前狠狠啐了他一口。
危桓子抹着脸上胡子上沾的唾沫星子,更加狼狈。
清衡子挥舞着手上拂尘追在后面看到整日板着脸训自己的师兄这幅模样,哈哈大笑。
“你还不快住手!”危桓子迎上前截住了师弟的攻击,忿然作色。
清衡子从小畏惧师兄,不敢再造次,赶紧憋了笑收势。
渡梦仙子哼了一声,想去宫中看一看。
危桓子急忙唤住她道:“仙子,贫道也看出高徒不知修炼成了什么绝世武功,气势非凡,可是楚玉一年多前曾遇到一个古怪老妇,追着他走遍大明江山,这老妇内力修为惊人,竟助他渡了天人之劫,并补全了我天枢楼观正一心法的不足。玉儿此时的修为非常情可以想象,你二人都为人师,不如一起下去看看他们究竟如何,千万莫让他们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渡梦仙子一怔,她对huā落痕极为崇拜,自然以为红绡公子得成大道,天下无敌,可是危桓子所说的老妇人,分明就是huā瑶簪无疑。这huā瑶簪在地宫中关了一辈子,终日修习内功,且当年就曾听huā落痕说这妹妹的武功他都难以驾取,故此不敢放她出来,若真是她帮助楚玉冲破人道极限,是否能胜过红绡公子,当真还未可知。
她这里还在犹豫,已见清衡子笑得得意,终是担心红绡,赶紧拧身跃下洞口。
危桓子见仙子听劝,松了口气,命高南剑和他的弟子前去岐黄宫控制局面,不得伤人,自跟在清衡子后面也进了地宫。
前头已经说了,其实这冰宫能从山顶出来,却不能重返huā落痕葬身的地宫,她说怕毁了师父陵寝,是拿大帽子压人,听了危桓子的话,倒担心红绡公子。
三人前前后后进入冰宫甬道,只拐了一个弯,渡梦仙子就觉前方气流涌动,排山倒海般,她虽提起所有劲气,还是觉得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