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泠弦子在心中默念,而雁景惟就站在祭台上,他的眼睛望着天,望着泠弦子,望着郢国的方向。
终于,泠弦子停下口诀,整个人如同入定般沉寂下来。
过了许久许久,又仿佛只有片刻,泠弦子再度睁眼。
这一回,他的眼底多了许多神采。
“天命,就在郢都。”泠弦子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天意向他传达了意念,这正好与他的猜测重合。
那人,就在郢都,那人,就是言居琅。
雁景惟垂眸,对此没有意外。
他听从天衍阁众的话从祭坛走出来,等待泠弦子冷静下来,再行商议后事。
郢国国都内,系统同样向陆听澜传达了这一‘天命’。
系统:“天命之人,就在郢都!”
陆听澜总算从闭眼状态中改换姿势,变成了睁眼。
系统仿佛觉得自己隔着次元,和陆听澜对视上了,这是一种令他震颤的激动,它渴望看到陆听澜爆发某种欲念,与它对峙,却又不希望陆听澜太快明白。
可陆听澜没有如它的愿,他甚至只是换了个姿势躺下,良久,才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果然。”
果然什么?
系统不明白,它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欣慰。陆听澜比它想象得还要沉得住气。
但它还是很害怕,害怕陆听澜是个蠢人,是个庸人。庸人和蠢人,都容易接受这个事实。
陆听澜翻了个身,将面容掩在宽大的衣袖里。
他知道,系统在钓鱼。
天命之人在郢都,这句话只是一个结果,却容易有两个答案。
他和言居琅同在郢都,他是受到禁锢的恋爱脑,言居琅是拥有整本书来凸显的龙傲天,若他甘于此结果,就只有一个答案。
偏偏他不甘,系统也知道。
它想做什么呢?想让他心生希望,去奋力一搏,还是想他甘于沉寂,接受事实?
不,或许都不是。
它能将祭坛现场的情况传过来,说明它至少能窥探天机,或者天师。
这就又回到那个问题。
系统和天道的最终目的是相同的,都是要让言居琅和雁景惟去救世。
作为系统口中的变数,是否今日的卜算,就是试探自己变与不变的参数?
万寿节后,言居琅还要在郢国逗留几日,陆听澜却要紧跟着魏国的车队出发。
临行前,言居琅与陆听澜正式道别。
在他心里,今日之后,在陆听澜短暂的,作为凡人的寿命里,不会有机会再与他相遇。
于是他的态度又和缓几分,对这个即将成为陌路人的师兄,给与最后一份客套与关怀。
陆听澜将他的假惺惺照单全收,临了又托他送信给仰境尊者并大师兄,送了些凡间常见的小巧玩意。
随后,车队开拔,陆听澜骑着马,离开郢都。
与此同时,雁景惟同泠弦子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