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要颠覆一个政权的方法很多,干掉继承人是最直接、最有效的途径之一。
李建勋打定主意之后,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李煜的一万种死法”。
他可能是因为舟车劳顿,突然病故,毕竟李煜从小锦衣玉食,第一次出征打仗没经验,积劳成疾,得病死了很正常……
他可以是因为部下叛乱,受惊而死,毕竟古代社会,特别是五代十国时期,“下克上”的事情没少发生,顺便还能除掉太子党羽……
他可以是因为招妓入营,纵欲身亡,毕竟李煜一直都有爱好风月、风流成性的名声,皇家为了颜面,定然不会大张旗鼓调查……
反正,人死都死了,理由随便编!
还有一点,李建勋是一个极度利己主义者,他很清楚,自己今天获得的一切,背后都是“冯党”的支持,朝廷的话可以不听,冯延鲁的命令必须执行。
人不狠,站不稳!干!
“魏侍郎,尔等手下的三千人,战斗力如何?”
魏文虎一怔,问这话什么意思,莫非要用洪州的兵?这断然不行。
“李节度,我们刚从马楚地盘上撤下来,军卒疲惫、士气低落,至于战斗力……郑彦华不会给我们太好的兵,他们大多负责后方。”
李建勋一皱眉,敢情,你们是不打算参与进来。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据我所知,光是太子带到抚州的兵马,可是有五千之众。”
李建勋虽是节度使,可手头精锐兵力,也不过四千人。
范识宇感觉气氛不对,又怕李建勋打退堂鼓,眨巴着狡黠的小眼睛,说道:“李节度,兵不在多而在精,再说,此番要采取偷袭之举,人多了反而麻烦。”
道理是没错,可李建勋心有不甘。
仪曹郎中徐舰,为人最为阴险,起身说道:“李节度忧虑之处,在于抚州有失,我等虽然战力不佳,守城还是有余的,不如将手下兵马编入抚州城防营,暂归李节度指挥,如何?”
表面上,是给李建勋增加人手、扩大队伍,暗地里,若是偷袭不成,三人就能据城而守,把李建勋阻挡在城外。
如此一来,即便事情败露,国主李璟追究起来,还可以把脏水都泼到李建勋身上。
对了,史书上对李建勋的评价,还有四个字,是“妇人之仁”!
果然,李建勋不疑有诈,立即吩咐手下,准备夜袭李煜行营。
清风入城采购一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很多人都知道太子驾临抚州。
李建勋也不能充耳不闻,他想到的一条妙计,就是打着“犒劳军士”的幌子,为偷袭行动掩盖动机。
是夜,李建勋准备三千精兵,二更时分出城,他率领一百骑在前,拉着几车酒,信心满满地赶往李煜行营所在地。
远远地,就见到城外密林一侧,高耸的木杆上,挂着灯笼,火把、火堆星星点点,灯火通明!
走近了,就听到人声喧哗、猜枚划拳,酒碗的撞击声、此起彼伏,看来人已经喝嗨了!
李建勋心中暗喜,喝吧,多喝点,喝多了不疼。
“来人,赶着酒车,先去叫开行营大门!”
手下遵令,立即大声吆喝牲口,大大方方地向行营大门驶去。
守门及巡逻的士兵,仿佛也喝了不少酒,见有人赶着车前来,喷着酒气大喊:“来人止步,否则……嗝……放箭!”
“兄弟们,我们是抚州昭武军,奉命送酒来了!快开门!”
一听到“酒”字,李煜行营士兵赶紧摆手,说道:“喝……喝不下了,送,送进去!”
昭武军小头领暗喜,立即招呼人,用缓慢的速度,赶车进去,尽可能拖长大门敞开的时间。
还看似无意间,抽了三下鞭子。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