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桉安慰自己,好歹她还能吞咽,这就很好了。
人不吃饭是会死的,只要能吃得下东西,身体能扛得住,就有醒来的希望。
他就这么一汤匙一汤匙地,将一大海碗皮蛋瘦肉粥喂完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碗底,他替姜椿擦干净嘴巴后,伸手在她小鼻子上刮了一下。
笑骂道:“都昏迷不醒了,还这般能吃,真是个饭桶。”
桂枝被自家大爷那张眼神冰冷,嘴角却含笑的面容给吓得哆嗦了一下,抖着嗓子说道:“奴婢去给奶奶端水来漱漱嘴。”
然后忙不迭端着碗退了出去。
漱嘴显然是不可能漱嘴的,宋时桉才将温水喂到姜椿嘴里,她就“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把宋时桉搞得哭笑不得。
也罢,这何尝不算是一种漱嘴呢?
收拾妥当后,宋时桉将桂枝打发出去,让她在外头守着,谁都不许进来。
然后自己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握着姜椿的手,絮絮叨叨地同她说话。
“你该不会惦记自己在现代的房子,跑回去看情况了?
有甚好看的,我是宋家嫡长子,将来宋家这栋大宅都是咱们的,不比你那只有两间卧房的小房子强千百倍?
二弟二弟妹跟三弟三弟妹都得借住在咱们的宅子里,他们讨你开心就让他们住,惹你厌烦了我就把他们赶走。”
“俩小崽子身子骨都壮实得很,小三倒罢了,小二性子活泛,一看就是个调皮孩子,若你没这个母亲武力压制,爹又管不住他,只怕要变成个纨绔子弟。
到时别说把你们姜家带向兴盛了,不带沟里就该阿弥陀佛了。”
“我原还想着帮姐夫三十年,五十来岁就乞骸骨告老,然后领着你天南海北地玩耍一番。
等回京后,就在慈安寺旁边买座山头修个别苑,山里凉爽,咱们夏日住过去,连冰盆跟风扇都没必要用,夜里甚至还得盖被子。
你要是醒不来,我带谁去玩耍?跟谁去住别苑?总不能让我纳个小妾?
我倒是有这想法,又怕你哪日醒过来,打断我的三条腿。”
话到这里,宋时桉抬眼看向姜椿的脸蛋,等她的反应。
他是故意如此说,好刺激刺激她的。
但令他失望的是,姜椿闭眼睡得香甜,五官没一处有反应。
他只能继续絮叨。
“说好明年中秋要帮我大摆宴席,把亲朋好友跟同僚们都请来热闹一场的,你若是不醒来,这宴席谁帮我摆?”
“爹还不知道你昏迷不醒这事儿呢,大过年的,我也没敢告诉他。
爹就你这个闺女一个亲人了,他要是知道你出了事,该如何伤心?”
“还有大舅一家子,他们走的时候你说今年不巧,让他们明年再进京来,到时你好好带他们四处玩玩。
大舅对你那般好,拿你当亲闺女一样,你也不好放他们鸽子?”
“还有姨婆,先前还托人写信来说她们母女在攒银钱了,等攒够了银钱,就带着潘念椿进京,让他亲自给你这个他母亲的救命恩人磕个头。
她一把年纪,就只剩这么一个念想了,你总不好叫她带着遗憾入土?”
“……”
宋时桉有一搭没一搭,想到哪就说到哪,管它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说。
但显然都没甚作用。
他的耐心也渐渐耗尽,懒得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直接自爆道:“娘子你只怕还不知道,其实我是从前世重生回来的,这是我活的第二辈子。
不然就算我再聪明过人,也不可能刚到姜家没多久,就发现了你的端倪。”
见姜椿依旧没反应,他又冷哼一声:“而且你大概不知道,前世的姜椿因为跟范屠夫媾和,怀上孽种,还故意在随母亲出门赴宴时将此事说出来,害得我名声扫地,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为了我的脸面、宋家的脸面以及姐夫这个皇帝的脸面,我只能将她跟范屠夫浸了猪笼。